鬼王在鬼屋辦公室裡面見到鐘離和淵的時候覺得非常奇怪,說:“你為什麼不直接去找公西文?這東西是在酆都丟的。”

鐘離和淵笑著解釋:“他現在估計還在生我的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先來你這裡了。”

鬼王拿著茶杯坐到了鐘離和淵的身邊,問:“他生你什麼氣?”

鐘離和淵靠在沙發上,迴避道:“先不提這些了。”

酒樓的三個服務員在鬼王的辦公室中匆匆放下菜品之後就從後門跑了,有意思的是這三個人全程都是神色慌張、提心吊膽的樣子。等那三個送菜的服務員走了之後,鐘離和淵才笑著對鬼王說:“你這鬼屋真是聲名在外。”

黃柯心疼地說:“就是,我們多付了50的服務費他們才答應送過來的!”

遆星河認認真真的將茶幾上的菜品一一擺好,鬼王看著這頓豐盛的晚餐,說:“今天是什麼日子呀?”

鐘離和淵揮了揮手,示意遆星河與黃柯站到一邊去,於是這兩人很默契地就去堵門口了。接著鐘離和淵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巧精緻的禮盒放在了電腦桌的邊緣,才對鬼王說:“快把他請上來吧。”

鬼王起身走到電腦桌旁,開啟了電腦桌最下一層的抽屜,從裡面拿出了一個滿是香灰的香爐,放在了沙發旁邊的空地上,又跑到書架邊上,抽了一本書出來,翻開後取出了裡面當書簽的符籙,放回書後拿著符籙走到了香爐跟前。

鐘離和淵正好拿出了一根煙,手裡的打火機點燃之後沒有往嘴邊移去,而是很客氣的把火苗往鬼王那邊挪。

鬼王用符紙掠過火苗,火焰隨即爬上了紙張,“貴客請上座!”鬼王松開了燃著的符紙,火團垂直掉落在了香爐之中。

砰然一聲,香爐中厚厚的香灰微微暴起,一股濃煙從中嫋嫋升起後急轉直下,先是疾卷過鐘離和淵剛剛放在電腦桌上的小禮盒,盒蓋被怪風掀起,裡面空無一物,然後那陣濃煙才捲到沙發那邊定住了。眾人視線跟著濃煙而去,只見煙消雲散時,雞爪鬼已經現身坐在了沙發上,低頭看看重新回到自己身上的腿,忍不住翹起了二郎腿開懷大笑。

“不愧是六族族長,多謝、多謝!”雞爪鬼看準了鐘離和淵的位置,便作揖道謝起來。

“小事一樁,不必客氣。”鐘離和淵在沙發上調整了一下坐姿,隨手拿起了桌上已經開好了的茅臺酒瓶就往雞爪鬼面前的杯中倒酒。

雞爪鬼深深吸氣,盯住一桌的好酒好菜,笑道:“這怎麼好意思呢?”

鬼王在雞爪鬼的另一邊坐下,與鐘離和淵一起講它夾在了沙發中間,客客氣氣地說:“這是應該的,我們六族平時辦起事來難免穿梭陰陽兩界,多虧諸位鬼差總行方便,族長這只是聊表心意罷了。”

雞爪鬼平日裡一定是個貪杯的貨色,現在盯著杯中好酒都快流口水了,忙不疊地拿起酒杯說:“那就不跟你們客套了,來來來,一起喝!”

黃柯和遆星河始終都是看門口的命,無所事事地站在一邊看著對面沙發上兩個人同一只鬼不斷地吹牛皮,相視無言、哈欠連連。酒過三巡廢話一堆之後,鐘離和淵突然問了一個問題:“那天你的腿是怎麼被拿走了?”

鐘離和淵問話的聲音不大不小,雞爪鬼半醉的笑聲忽然就打住了,鬼王也沒了聲音,這屋子裡面驟然安靜下來,黃柯跟遆星河卻一下子就打起了精神。

雞爪鬼的酒杯剛剛被鐘離和淵斟滿,他用那小眼睛不捨地看了杯中一眼,忽然說:“那我哪裡還記得呀!”說罷,揚起手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鐘離和淵手中的酒瓶一直沒有放下過,笑問著:“血魔是從哪個方位來的?東南西北你總記得住吧?”

“我突然想起來了,地府裡還有點事!”雞爪鬼的話音剛剛落下時,方才座靠的沙發上已經看不到他的影子了,酒杯掉在茶幾上打轉,只見一股濃煙從那邊飄向地面上的香爐。

“太阿借法,禦曒屈冥!”鐘離和淵早有準備,一張符紙出手,搶先飛到了香爐之上,覆蓋住了所有香灰,那股濃煙撞上符紙之後,當即被一陣強烈的白色光華彈開。

下一秒雞爪鬼又出現在了原處,它重重撞到了沙發背上,深感不妙地坐在那裡看了看鐘離和淵,慍怒地問:“你瘋了?”

鐘離和淵對這樣的問題早就習以為常,坦蕩蕩地說:“沒錯。”

雞爪鬼轉向另一邊的鬼王,更顯生氣地說:“葉陽治!”

鬼王攤攤手,無能為力地搖頭,說:“他可是我族長,沒辦法。”

鐘離和淵盯著雞爪鬼,問:“你腿都給血魔卸了,丟人丟這麼大,十殿閻羅難道都不管?”

“四百年前我們就管不了!”雞爪鬼惱羞成怒地說,“識相的就別攔著我下去,不然有你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