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林悅說了這話之後,大家都非常驚異,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澹臺涉稍有責備之意,說:“你怎麼不早說?”

林悅解釋道:“我一直以為是我自己神經過敏,直到我再次看到這個腳印的時候才能確定,那不是幻覺。”

莫妮狐疑地看看周圍的空氣,說:“這麼說,它一直都在我們身邊?”

黃柯憤憤不平地說:“豈有此理,藏得這麼好,我們怎麼沒發現?”

“這不是現實世界,有些規則我們還不瞭解。”北宮律思索著說,“但是,我們可以想辦法把它找出來!”

葉陽茜很感興趣地問:“怎麼找?”

“莫妮,你師父送你防身的桃木符能用了。”北宮律用手指了指地面上雞爪鬼的腳印。

莫妮會心一笑,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從揹包裡抽出那片桃木符,蹲下身去用力將木片插入雞爪腳印下的黑泥中,大聲唸咒:“司命陰陽,闢鬼斬妖,急急如律令!”

插在地上的桃木符微微泛光,在黑色的泥土裡,有一粒金色的符光躍出、然後又一粒、再一粒……最後一束符光從黑色的泥土中跳躍出來,再跟著另一個腳印鑽入黑泥中,而後又一起找到了下一個腳印,隨即又消失在後面腳印中的黑泥下……

符光就如此迅速地追蹤這腳印的始末,纏繞著黑泥閃電般蜿蜒地躍出十幾米之外,在始料未及的一刻從地下徹底爆發出來,如綻放的煙火一般包裹住了地上的一片空間。

“啊——”一聲痛苦的慘叫從密集的符光中傳出,符光終於在重創了對方之後耗盡消失了,大家看到一個披著紅色舊鬥篷的人低頭跪在地上縮著身子瑟瑟發抖。鬥篷又長又大,對方戴著兜帽,完全看不清那是什麼。

黃柯贊賞地對莫妮伸出了大拇指,說:“幹得漂亮,它終於現原形了!”

葉陽茜是個暴脾氣,第一個就審問道:“你到底是什麼東西,為什麼偷雞爪鬼的腿?”

“不是我幹的,跟我沒關系。”那邊傳來了對方虛弱的聲音,戴著兜帽的腦袋慢慢抬起來,所有人都看到了一張蒼白的臉,那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面相看上去十分和善,一點惡意都沒有。

最關鍵的是林悅看到他的時候失聲喊著:“爸爸!”

大家都明白,他們看到的是林京耀的臉!

“你怎麼會在這裡?”林悅失控了,她激動地要沖過去,北宮律手最快,馬上抓住林悅不讓她過去,同時大聲警告:“悅兒,你冷靜點!”

那時,澹臺涉也剛剛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於是過去幫忙攔在林悅面前,說:“林悅,不可能呀,你爸爸怎麼會有雞爪鬼的腳!”

莫妮目瞪口呆地看著葉陽茜,不知如何是好地說:“居然是林叔叔?”

葉陽茜也幫著北宮律去拉住林悅,說:“假的,一定是假的,這絕不可能是你爸爸呀!”

“你放開我,那就是我爸爸!”林悅激動地想把手從北宮律那裡掙脫出來,她帶著哭腔說,“他一直跟著我,他剛才還保護我!他、他一開始就來找我了……”

遆星河看著黃柯問:“現在怎麼辦啊?”

黃柯注意到遠處的紅袍鬼已經站了起來,馬上把符紙拿在手上遠遠地警告道:“你別過來,不然我不客氣了!”

“你敢!他就是我爸爸!”林悅當時在哭,北宮律和葉陽茜一邊一個拉著她,澹臺涉還攔在她的面前,雖然這個樣子的她暫時什麼都做不了,但是她居然恐嚇起黃柯來了,而且那樣子看上去根本就不是在開玩笑。

一邊的莫妮聽了這話都有些心驚膽戰,她非常後悔地看著插在地面上的桃木符,也許是剛才下手太重了,怕林悅記一輩子。

“好了!”澹臺涉突然大吼了一聲,一下子就把大家全都鎮住了,包括林悅,“你別白費力氣了!在沒有證明那隻鬼是你爸爸之前,我絕不會讓你過去,你哭也沒用!”

林悅就在那時安靜了下來,雖然眼淚簌簌落下,卻不喊也不鬧了,她說:“我就是知道到他是我爸爸,如果換做你們其中的任何一個人,你們也會不需要任何證明就能知道!”

“可我就是不相信他!這個世界有多麼危險你是剛剛經歷過的!”雖然看著林悅澹臺涉於心不忍,但還是硬著心腸轉向紅袍鬼那邊,那身舊鬥篷很長,都已經拖到地上了,對方還帶著兜帽,將自己上身上下裹得嚴嚴實實,基本上就露出了一張臉,“那只是一張跟你爸爸很相似的臉而已,很多妖法都可以變出來,更何況他的腳印不是人類的!”

“說得很對!”遆星河朝紅袍鬼喊起話來,“你怎麼證明你是林悅的爸爸?”

那一端的林京耀看著林悅,複雜地微笑著,即慈愛又悲傷,明明只隔著是十幾米的距離,卻似乎是那麼遙不可及,他注視林悅許久,彷彿能從她身上看到許多,最後才輕輕地說了一句:“悅兒,對不起。”

林悅剛剛止住的眼淚又決堤了,她哽咽著說:“無論你做過什麼我都不在乎。”

黃柯摸著腦袋,費解地說:“什麼呀?這哪能證明他就是她爸爸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