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孩子柔弱的哭泣聲回蕩在房間裡面,她在持續的哭泣中斷斷續續說了許多跟自己愛情有關的事。鐘離和淵、北宮季恆和北宮律清一色地坐在沙發上,三人的臉色一個比一個差。

沙發前的地面上是一個女孩子的魂魄,她右腳的小拇指被一根塗了硃砂的銀針貫穿,而且這根銀針立在一盒硃砂之上,女孩的魂魄似乎因此癱倒在地,無法掙脫逃離,她身邊的地上來散落了兩個空玻璃杯和一張符紙。

“……我真不是故意的,”女孩的魂魄在沒有眼淚的哭泣中繼續訴說,“我只是想看看這個林悅到底是怎樣的,我真的沒有傷她的意思……”

鐘離和淵惋惜地說:“別撒謊了,相由心生,你幻化成吸人腦髓的撲死鬼,說明你心底的怨恨十分之深。”

北宮季恆靠在沙發上,不太友好地說:“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你當時的眼睛有多紅。知不知道我們是幹什麼的?班門弄斧!”

女孩發現北宮季恆居然不同情她,馬上就急了說:“可是我也是受害者呀!”

“那你為什麼不去找澹臺涉呢?”北宮律一臉正氣地質問道,“難道悅兒不是受害者嗎?你分不清楚是誰的錯嗎?”

“如果不是林悅,澹臺涉會這樣嗎?”女孩漸漸地忘記了哭泣,委屈又強勢地說,“我才是最無辜的!你不明白嗎?”

“哎呀,這熊孩子!”北宮季恆一個不耐煩就一巴掌重重地拍在了沙發上的大腿上,說,“要是我女兒敢說這種話,我非揍她不可!”

鐘離和淵橫了北宮季恆一眼,看著他放在拍在自己大腿上的手,說:“煩歸煩,你拍我身上做什麼!”

北宮季恆全無愧色地那開了自己的手,一臉絞盡腦汁地樣子說:“我正在思考現在應該怎麼教育這個失足少女!”

“下半夜之前我們不放你回去你就死定了!”北宮律語氣這麼強硬,很明顯是在威脅這個女孩子了。

果然,聽了這話後,女孩子馬上就收斂了氣焰,又可憐兮兮地說:“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們就放了我吧,我也不想的,我是真的很喜歡澹臺涉。”

這是北宮律預想的態度,於是他繼續說:“放了你可以,你要答應我們再也不準來找悅兒的麻煩,不然,就算是悅兒少一根汗毛,我也不會放過你!”

女孩聽了條件之後,陷入了思考之中,這對她來說似乎是一個很難的抉擇,鐘離和淵好言相勸:“孩子,你這是在玩火知道嗎?如果你下次碰到心懷不軌的術士之流,那就絕對沒有機會逃生了。”

女孩無可奈何地說:“我也不總是這樣的,只是我最近的心情……”

“路還長著呢,再過幾年如果你還記得這事,回頭看看說不定還會笑話自己。這人生,沒有過不去的坎,也沒有不可替代的人,”說著話的鐘離和淵離開了沙發,在女孩的右腳邊蹲下,捏住那根貫穿她小腳趾的銀針輕輕一抽,“回去吧!”

“誒!”北宮季恆本想阻止鐘離和淵,但是當他發出聲音的時候,女孩的魂魄已經飄了起來,她慢慢縮成一團,面目全非之後又變回了那隻蟲狀的撲死鬼。

北宮季恆不悅地指著鐘離和淵說:“你這人怎麼這樣啊?”

鐘離和淵起身走開,把貼在窗戶上的符紙揭開之後,就拉開了窗戶,一隻碩大的黒身紅眼飛蟲沖了出去,消失在夜色之中。

北宮季恆一手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怒聲大罵:“澹臺涉那個混蛋!”

“能不能小聲點,”鐘離和淵重新把窗戶關上,說,“澹臺徵還在隔壁。”

“怕什麼?讓他聽見怕什麼!”北宮季恆一邊咆哮還一邊往隔開兩間房的牆壁走去,“子不教,父之過!”

“他剛剛開人鼎幫你煉了丹!”鐘離和淵上前把北宮季恆往後使勁一扯,說,“你翻臉不認人是吧?”

如此說來,北宮季恆又面帶愧色,欲言又止。站在旁邊的北宮律說:“三叔,時候不早了,先睡吧!”

“你回去把你妹妹看好,不準澹臺涉動她一根手指,”北宮季恆應允地點點頭,指著北宮律說,“他要是再敢牽你妹妹的手,直接跟我把他的爪子給剁了!”

“悅兒——”

正當北宮律準備離開的時候,窗外傳來了莫妮焦急的呼喊聲。

第一聲剛剛過去的時候,房間裡面的三個人還聽得不太真切,北宮律止住向外的腳步,對裡面的兩個長輩說:“是不是有人在喊悅兒的名字?”

“有嗎?”北宮季恆還在氣頭上,可能對外部環境不是很敏感。

“悅兒——你在哪裡呀!”這一次,莫妮的聲音更長了一些,所以,房間裡的三個人都能準確無誤地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