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士的列車穿過空曠的田野,終於迎來了一棟又一棟的建築,這意味著下一站即將達到。“咚、咚、咚”是有人在敲門板的聲音,大家往門口一看發現是鐘離和淵站在那裡拍了拍手掌,大聲對裡面的孩子們說:“都醒醒吧,馬上就要到了,都準備準備,待會兒好下車。”

就這樣,原本安靜的車廂一下子就熱鬧了起來。首先是一聲悶響, “哎呀!”遆星河猛地一起身居然撞到了腦袋——原來是睡夢中醒來的他忘了自己正睡在車廂的上鋪。

北宮律從遆星河下面的床鋪上一躍而下跟鐘離和淵問好,他眼露精光,看上去非常清醒,不像是剛剛睡醒的人。

沒睡夠的莫妮在另一邊的上鋪伸著懶腰說:“好快就到了呀!”

跟林悅擠在下鋪的葉陽茜閉著眼睛朝外揮手,不耐煩地說:“不要吵——啊!”這次是更大一聲悶響——葉陽茜在翻身的時候摔在了地上,她也忘記了她正睡在車廂下鋪的外側。

“什麼情況!”澹臺涉警覺地睜開了眼睛,放心地看到了是葉陽茜在地上喊疼,於是就樂了。

“沒事吧?”體貼的北宮律正把腳邊的葉陽茜扶起來,說,“怎麼這麼不小心。”

葉陽茜到沒什麼事就是有點惱,噘著嘴在狹窄的車廂中站起來說:“忘了、忘了,一做夢就把這事給忘了!”

“哈哈哈……”澹臺涉還側躺在床上,單手支著腦袋,非常樂呵的看著葉陽茜,開著玩笑說,“真是沒看出來,你每天的起床方式原來這麼特別!”

“我……”葉陽茜委屈地看著床上面壁側臥的林悅,說,“床上太擠了嘛!澹臺涉,你個沒良心的,不要笑了!”

“哈、哈、哈!”澹臺涉坐起來兩手搭在膝上,故意又重重地笑了三聲,然後開始教訓起葉陽茜來了,“活該!我叫你別跟林悅一起睡,你非要!”

“澹臺涉,你這是□□裸的嫉妒!”說罷,不解恨葉陽茜就沖上去要踢他。

還好北宮律攔著,勸道:“算了,算了,別誤了等下下車的時間。”

就在整個車廂的起床氣還沒散盡的時候,鐘離和淵已經走了進來,他站在林悅的床邊,揭開了澹臺涉之前貼在林悅額頭上的符紙。澹臺涉見到後不滿地說:“你幹什麼?”

鐘離和淵解釋說:“車站人多,蓋張符紙在臉上太高調了。”

林悅空洞的眼睛在符紙被揭開時又重新煥發著靈性,她坐了起來,掃視車廂裡面姿勢各異的一幹人等,最終視線落在了澹臺涉的身上,說:“你跟澹臺芸說了嗎?”

夏玄月將此話問完之後,車廂內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大家都看著她或者澹臺涉,澹臺涉冷冷地回她:“說了,怎樣?”

面對澹臺涉如此強硬的態度,夏玄月問:“那你為什麼還是不相信我?”

“澹臺芸說絕對不能相信你,你這個騙子!”澹臺涉站了起來,俯視著夏玄月。

聽了澹臺涉的話,林悅原本僵硬的身體突然跟洩了氣一般軟了下來,那是因為裡面的夏玄月突然變得情緒低落,她看著下方的床鋪喃喃道:“為什麼?連她也不相信我?”

“包藏禍心!”澹臺涉不屑地說,“別再耍什麼花樣了,乖乖跟我們去見鬼王!”

鬼屋後面二十多平米的辦公室裡突然來了七個客人,一下子顯得擁擠了許多。

聽孩子們七嘴八舌將事情經過講了個大概之後,鬼王看著林悅被貼了符紙一動不動坐在沙發上的身體說:“所以,現在是林悅的肉身,夏玄月的魂魄?”

鐘離和淵站在沙發邊上說:“所以希望從你這裡借一個可靠而且陰氣較弱的小鬼來支撐林悅的肉身。”

澹臺涉看著林悅說:“然後夏玄月的魂魄用來逼供。”

“逼供?”重複澹臺涉說辭的時候鬼王笑了,接著他鄭重其事地對鐘離和淵說,“李明先沒有告訴你夏玄月是誰嗎?”

鬼王的話聽上去另有玄機,鐘離和淵非常重視的說:“沒有,難道你知道?”

“我知道的不多,但如果她真是夏玄月,這就沒有必要了。”說著,鬼王揭開了林悅額上的符紙,瞬間,屬於夏玄月的眼神又從林悅的眼睛裡面透了出來。

鬼王伸手太快,其他人都來不及阻止,澹臺涉不贊同地說:“這鬼很狡猾的!”

“沒事,”葉陽茜自信滿滿地擺手說,“這裡可是鬼屋,她掀不起多大的浪!”

夏玄月重新審視著這個新環境,鬼王彎下腰湊近了看著她,問:“你就是夏玄月?”

夏玄月沒有理會鬼王的問題,她在眾人中找到了澹臺涉,說:“我要跟澹臺芸聊聊。”

澹臺涉嫌棄地拒絕了:“沒這閑工夫!”

鬼王還看著夏玄月,雖然他的問題直接就被對方忽略了。看不過去的葉陽茜說:“喂,我叔叔問你話呢!你是不是叫夏玄月?”

夏玄月這才看著鬼王,說:“我當然是,否則我就直接說我是林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