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件(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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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上有一個詞,叫做‘頓悟’,我想我那一刻可能就是頓悟了,”遆星河兩手一攤,似在自問又似在問對面的三人,“為什麼會是這樣呢?”
包房裡面的光線有點暗,此間空氣中彌漫著一種久散不去的茶香味,鐘離和淵、北宮律還有葉陽茜同坐在一張松軟的沙發上聽面前的遆星河講述他自己的故事,顯然這是一個很長而且未完待續的故事。
“我坐在地上想了很久,原來,我對我自己一無所知。我出生沒多久就被送到了孤兒院,沒有人領養我,從小到大也沒有朋友,不知道為什麼我身邊的人都有意避開我,不再聯系我,他們好像都怕我,就跟袁醫生和何警官一樣,這絕對不是巧合,種種跡象背後一定是有原因的!我下定決心要查清楚,所以我找到了這裡。”遆星河帶著迷茫難解的目光看著面前聽他傾訴的人,雖然萬般無奈,卻還是在最後給了大家一個樂觀的苦笑。
北宮律似乎是有點同情這個人,便好意問他:“你為什麼會查到這裡?”
“我查我的資料,最遠的從我進孤兒院的時候開始查起,一直到現在,在拼湊資料尋找答案的時候發現我自己的記憶居然是不完整的!”遆星河慢慢回憶著他口中所說的經過,惶惑無措的情緒在他心中逐漸上漲,漫入了目色之中,“我有很多東西都忘記了,因為我找出了我所有的日記!裡面很多篇幅內容明明是我的筆跡,但是我根本回憶不起來我有寫過這些東西。”
“你沒有印象的那些日記裡面都寫了些什麼?”鐘離和淵問這話的時候,正看著手裡沾了汙血的賀卡,就是他叫北宮律交給澹臺涉的那張,現在已經讓他用絲帶重新系上了。
“林悅!”遆星河有力地說出了一個名字,這是一個人久困於迷途上終於找準了方向的激動,“裡面寫著我有一個叫做林悅的筆友,我還有她的□□、聯系電話,甚至還有家庭地址,在漫長的年歲裡,她經常出現在我的日記裡面,但是我根本就找不到我們的信件!我甚至根本就記不起來有她這個人!”
對此半信半疑的北宮律說:“可是你找到的是葉陽茜的家!”
關於這一點,遆星河自己也很不解地說:“可是,日記裡面說這就是林悅的地址啊!”
抱著靠枕的葉陽茜似乎想到了什麼,一下子就坐直了說:“我想我知道是什麼原因了!”
遆星河期盼地問:“什麼原因?”
“因為悅兒的媽媽會偷看她的信件!所以每次都是我替她收信。”葉陽茜點點頭看著遆星河說,“沒錯了,我記得你,悅兒叫你‘星河’。”
這叫法很親切,遆星河聽到葉陽茜這樣說的時候,心裡有一股莫名的暖意,似乎是一種被遺忘的熟悉感覺,但隨之而來的卻是失落:“可是沒有想到,我只是奇怪為什麼在後來的兩年裡,她再也沒有出現在我的日記裡了……林悅到底是怎麼死的?”
安靜,大家出奇的安靜,已經好一會兒了,遆星河看著對面的三個人,鐘離和淵漫不經心地轉動著手上沾血的賀卡,葉陽茜低著頭幾乎陷入沙發之中,手臂裡的抱枕被擠壓地變了形,北宮律似乎嘆了一口氣,關心地看了身邊的葉陽茜一眼。屋子裡面沒有人回答他,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一種隱晦不語的神情,彷彿他們明明都知道答案,但是都不願意第一個開口談論林悅的死亡,這似乎是一個很難回答的問題。為什麼會這樣呢?
在大家都很默契地不回答他個問題的情況下,遆星河只能接著說:“基本上我們是一個月通一次信,我看日記裡面沒有來往信件的內容,不過好像是每次收到林悅來信的時候我都會很開心,而現在的我卻完全不記得我有個這樣一段經歷!還有我為什麼偏偏會和她成為筆友?為什麼跟我聯系時間最長的人居然是她?我到底都忘記了些什麼?”
可惜,在場的所有人都不能給他答案,能給他答案的人根本就不在這裡,那位叫做林悅的筆友已經死亡,很有可能,這個答案被帶到了地下,永遠。
“咚、咚、咚”,三聲緩慢而又似乎帶點沉重的敲門聲響起,鐘離和淵依舊看著手中被轉動的賀卡,似有思慮地說:“請進。”
門開了,黃柯鬱悶地跟著胡雨生一起進了包房,胡雨生看著遆星河說:“他的事情都查清楚了。”
遆星河喜出望外:“真的嗎?這麼快?”
“不是你所有的事情,”胡雨生隨意往身邊的黃柯一指,說:“而是你和他相關的那件事情。”
“果然跟他網站上貼出來的法術有關系?”說著,鐘離和淵瞟了一眼站在牆邊的黃柯,那位近四十歲的男人馬上就露出了愧疚的苦笑。
胡雨生拉過來一張椅子在一旁坐下,嘲諷十足地說:“那四個女孩子的身份已經核實,正是我們黃大師的粉絲,用當初網站上掛出的四人扶乩法成功地召喚了小區裡面的女鬼,就是那個新婚時意外去世的新娘。”
聽到胡雨生這樣說話,站在牆壁的黃柯不由得搖搖頭,滿是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