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看到了,就不得不救。法官怎麼判,就不是我的事了,反正我的供詞沒有人會相信。”說到這裡,中年男人自嘲一笑。

澹臺涉自然明白其中深意,點點頭說:“應該是帶到它墓裡去了,你想把那一魂救回來,有個人倒可以幫你。”

中年男人很關心地問:”收錢嗎?”

澹臺涉笑笑,說:“贖罪。”

澹臺涉躺在酒店的床上睜開眼睛,房內一片昏暗,僅有床頭櫃上點了一支燒過一半白色的蠟燭,他起床吹熄了燭光來到洗手間內,開燈便能從鏡子裡面清楚地看到額頭上鮮紅的字元。很自然地開啟水龍頭,單手沾了水去洗掉這紅色的印記。

口袋裡電話鈴聲響起,澹臺涉看著鏡子擦拭額頭痕跡的時候接了電話,那邊就傳來了酒吧浮躁音樂背景下徐同急迫的聲音:“大少,獵物、獵物,這妞好辣,快來收了她!”

“你們在vivi?”澹臺涉對著鏡子仔細地洗淨了額頭上的紅印。

喧囂的音樂背景下,徐同扯著嗓子喊:“哪能在那裡啊,前幾天才一死三重傷,現在都沒查清楚怎麼回事,多晦氣,我們在隔壁。快來啊!”

“等著,我就在旁邊,馬上。”這次他雖然沒什麼興致,但還是習慣性地答應了。

等澹臺涉坐到徐同和賈卓旁邊的時候,看到了舞池裡面火辣撩人的妞,她旁邊的男人跟低等生物一般,都垂涎欲滴地往往那邊湊。這是一個短發美女,上妝效果十分嫵媚,短褲長腿高跟鞋,無袖背心不遮小蠻腰,凹凸有致的曲線之下沒有一絲贅肉,性感十足,火熱要命。

賈卓在一邊慫恿道:“就她了,一直一個人,什麼型別都不滿意,沒人能拿下,快去,收了她!”

澹臺涉哭笑不得,拿起一支啤酒說:“我收誰都不能收她呀!”

“嗯?”徐同不解,“你們認識?”

舞池裡面的性感小妞厭惡地避開前面口水都快流下來的男人,發現遠處的澹臺涉時,眼神突然變得銳利如鷹著,徑直朝澹臺涉走了過去。賈卓發現了這一點,激動地死拍澹臺涉,小聲說:“哥們,有你的啊,她朝你來了、來了!”

性感小妞來到跟前一開口就嚇了小夥伴們一跳:“找你兩天了,怎麼放假這麼久一直不回家,電話也關機!忘了爸跟你說的明晚飛機去武漢?”

旁邊徐同和賈卓這兩兄弟聽了之後異口同聲的來了一個字:“啊?”

澹臺涉點點頭,無奈地對夥伴們說:“我家的第一胎,澹臺芸。”

澹臺芸心情欠佳地說:“不來這種地方還找不到你人了!害得老孃跟賣肉似地!還愣著,跟我回家去!”

“讓老爸先去唄,我再玩幾天。”澹臺涉毫不在乎的樣子,心不在焉地喝他的啤酒。

“哼,看你那德行,一提武漢就慫了!”澹臺芸冷笑了一聲。

話說到這裡,澹臺涉似乎有些在意,對旁邊的徐同和賈卓說:“你們先去玩一下吧。”

兩個帶著各自異樣的神色答應著離開後,澹臺芸就坐到了弟弟的身邊,用嘲弄的語氣說:“不會吧,這可都兩年了!”

澹臺涉的臉色一下子黑到了底,生硬地說:“我不跟你打架很多年了,不要在這裡嘴欠!”

看到弟弟心情不好,澹臺芸的心情就好多了,說:“如果你今年過去,一次性把事情搞定,以後就可以一輩子都不用去武漢了。你今年要是把事情搞砸了,老爸一定年年逼你去武漢。跟不跟我上車,你自己選吧。”

澹臺涉似乎沒有聽到有人在和他說話,興致十足地盯著剛剛到吧臺邊上的三個女孩子,笑著起身要過去說:“姿色不錯,整體素質偏高!”

完全被無視的澹臺芸氣得臉都快綠了,趁著弟弟還沒走遠,不甘心地大聲說:“澹臺涉,問你一個問題!”

也許是澹臺涉故意沒聽到,也許是酒吧裡面確實太嘈雜了,燈紅酒綠之間,每個人的臉上笑意繽紛,卻只像是浮在皮肉上的一層面具,大笑聲、囂叫聲一陣陣從四方傳來,澹臺芸厭惡男人們投來的輕浮目光,甩手離去!

郊野非葬人之處,樓臺是為丘墓;邊塞非殺人之場,歌舞是為刀兵。試觀羅綺紛紛,何異旌旗密密;聽管絃冗冗,何異松柏蕭蕭。葬侯王之骨,能消幾處樓臺;落壯士之頭,經得幾番歌舞。達者統為一觀,愚人指為兩地。

——陳繼儒《小窗幽記》

作者有話要說: 201605 校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