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我?”等來救星的鄭哲聽到這話又是兩腿一軟,急問,“是你燒它成這個樣子的!為什麼恨我?”

“它哪知道是我燒的?四個盜墓的,死得就剩下你一個了。它是守墓煞,現在除了恨你還能恨誰?”澹臺涉看了看自己的手錶,然後望著遠處正在林間移動的大光源說,“倒是快點過來呀,我趕時間!”

其實對方的速度已經發非常快了,百來米的直線距離,山林中迂迴沖來也根本就沒有用幾秒的時間!一團火燒著了那隻動物的皮毛,它的高度差不多有一米,身長兩米多,在火焰的包裹下顯得十分壯碩,頂端黃色圓睜的眼睛鄭哲很熟悉,這次它的出現不能隱匿在黑暗中了,火焰從後至前,幾乎將它完整地包下,還露在空氣中的只剩下怒睜的雙眼還有高聳的大圓鼻和滿臉豎直的黑色皮毛以及從長嘴兩側翻出來的褐色長獠牙了!

“豬!野豬!”鄭哲看清了墓煞的面貌,同時被不斷加速沖來的氣勢嚇得往樹後面躲!也許不能怪鄭哲膽小,因為此刻的他有一種站在高速公路上看到一輛加速轎車迎面而來的感覺!不過依這噸位來看,躲在小樹後面似乎沒什麼用處。

“原來是隻豬煞。哪裡抓來的這麼大一隻?”澹臺涉看著對方純屬好奇,似乎感覺不到什麼威脅,氣定神閑地從口袋裡面抽出一張黃紙紅字的符籙,夾在右手食指與中指之間。

澹臺涉站在鄭哲的左前方,相距不過兩米。豬煞確實是在朝鄭哲那邊沖去,大約還剩三十米,以豬煞的速度來看撲過去也就一轉眼的事情了。鄭哲緊貼著樹幹本能地躲避危險,大喊:“澹臺涉,動手啊!”

“差點忘了。”澹臺涉看了自己身上的雨衣一眼,然後把雨衣的帽子給自己戴上,接著隻手一揚朝撞向鄭哲的豬煞丟擲手中符籙,大聲喝道:“龍吟喚雷,刑縛妖邪!”

符籙脫手時在符咒聲中直沖豬煞而去,黃紙在幾乎觸到豬煞的時候突然自燃出萬道白光,光線一束一束地刺入豬煞那連火焰都燒不透的皮毛裡面,野獸的骨肉響起四分五裂的聲音,它的嘶吼聲也由憤恨轉為驚恐,最終在符光散盡時湮滅在了屍塊“噼裡啪啦”紛紛掉落在地上的聲音裡。

鄭哲緊閉雙眼蹲在碗口粗的樹幹後面,在光線的明暗交替中被不知從哪裡噴來的不明液體濺得一身都是,同時也被大一塊小一塊、硬不硬軟不軟的東西砸地頭暈眼花,所幸,憑聲音來判斷,並不是所有的不明物體都砸在了他的身上,更多的是落在了身邊的地面上。在惡氣熏天的腥臭中,鄭哲幾乎窒息,他還在害怕當中閉著眼睛問:“澹臺涉?完了嗎?你殺了它?”

澹臺涉早跑到老遠去了,一邊脫下沾滿汙水的雨衣一邊說:“搞定了!”

“快給我松開啊!”鄭哲睜開眼睛,剛一站起來看清眼前景象,還來不及驚叫,胃部一陣劇烈的翻湧,他就彎腰吐了起來!

那些灑下來的是什麼?是被豬煞曾經吃進去的鄭哲同伴的肢體!

澹臺涉把汙跡斑斑的雨衣扔地老遠,一邊檢查自己的衣服是否弄髒一邊說:“你吐完了再叫我,不過快一點。”

鄭哲一邊吐一邊埋怨:“你……不早說……雨衣!”

在幹淨的地面上,澹臺涉用刀割斷鄭哲手上的繩索之後,就捏著鼻子快速退遠了。吐得面無血色的鄭哲掙脫掉纏在手腕上的繩子後,雙手捂住臉蹲在地上毫無顧忌地大哭了起來,對面就是一地大大小小的殘肢和屍水,飄過來的腥臭混著鄭哲吐出來的胃酸味道,更加惡心刺鼻了。

“還哭?”澹臺涉看看手錶,一臉嫌棄地說,“行,你繼續哭,我時間差不多了,先下山。”

無處傾吐的鄭哲哽咽著說:“我不該、不該拿死人嘴裡的口含、我貪心、我活該!可是、我也不知道會這樣啊!買家出價那麼高,出來的時候,我以為我們只是走散了……哪裡知道……都沒了!都沒了!”

“良心發現了?”才走沒兩步的澹臺涉聽到這裡止住腳步,看著這個蹲在地上痛哭流涕的三十多歲的男人,幾秒後他折了回來,取下手上黑曜石質的戒指,放在鄭哲身邊的地上,說,“行,送給你的良心。”

不知為何,鄭哲哭聲有增無減,幾乎是嚎啕大哭了起來,再也說不出話了。

手機鈴聲響起,澹臺涉接通電話往下山的方向走去。電話那邊傳來同齡人的聲音:“澹臺涉,你小子快來呀!我們全部都不是對手,今天這妖精只有你能擺平了!”

身經百戰的澹臺涉從容地說:“好了、好了,你們先穩住,我盡快趕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20160530 01:05 校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