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爵來到一個“留聲機”前,按照說明書開啟裝置檢查,施術單元還完好無損地在裡面,釋放著高強度的能量。有點有趣的是,驅動這個單元的音樂居然還是放著勃拉姆斯的《林中恬靜》。

“這是種特殊的源石,”男爵對鈴蘭說,“不靠專業的操作步驟打不開。”

兩人起身,前往下一個單元檢查。

“巡邏用了一個小時十分鐘,爺爺的家人……就只透露和雷寧哥哥講的那些。”鈴蘭蹦蹦跳跳地跟在男爵身邊,“塞弗林爺爺是一個很溫柔的人呢。巡邏的時候讓士兵哥哥把我護在中間,和鎮民叔叔阿姨聊天也是用最平和的語氣,和剛才說話的語氣完全不同。”

“這裡對他來講,是家呀,和家裡人說話,怎麼不會溫柔呢。”男爵看著街上的人們,“家裡被風暴吹破了,然後又來了這麼多奇奇怪怪的,心懷鬼胎的人,誰不會擔心呢。”

“原來是這樣……”鈴蘭有些難過地說,低著腦袋跟著男爵。

“想爸爸媽媽嗎?”男爵問。

“想,一直都想。”鈴蘭回答。

“我也挺想的。”男爵輕聲說。

“哥哥的爸爸媽媽呢?”

“在很遠的地方,在很近的地方,在我的心裡。”男爵回答。

“和我一樣呢。”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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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我可憐的兒子。”老裁縫嘆息一聲,他的孫女躲在他的椅子後,偷偷看著這外來的兩人,還給他們家帶來了慰問品,鈴蘭熱情地和她打招呼。

“埃特哈德什麼都好,但是人吶,什麼都好就是不好啊。”他感嘆道。

“老先生,節哀。”男爵低聲說。

“我和老伴無所謂了,只是小奧莉維亞該怎麼辦呢?她的母親在天災中感染了源石病,她的父親就這麼走了。”

“……”

“至於凱文,他是一個好孩子,鎮裡最積極的志願者,只是現在……可憐的愛娃。”

“托爾,就像他爸爸一樣,但是他比他爸更機靈,他應該可以成就一番事的,真是可惜。”

“安託醫生,要我說她才是鎮裡最大的恩人,所有的鎮民都喜歡她,畢竟這樣願意挺身而出的人真的不多了。”

“畢德曼先生呢?”男爵問。

老裁縫冷笑一聲:“那個廢物需要說什麼嗎?”

鈴蘭被他突然可怕起來的語氣嚇到了。

“抱歉,抱歉,嚇到孩子了。”老裁縫的表情慢慢收斂。

“節哀,老先生,我們就問這些,打擾您了。”男爵微鞠一躬,帶著鈴蘭準備離開裁縫店。

“男爵先生,還是要小心一點,”老裁縫叫住男爵,“這次天災,很多人都成為源石病患者,即便您的資源拯救了小鎮,但是現在,很多人就像孩子的媽媽一樣,恐懼、絕望,隨時都會爆發出來。最好,小心一點。”

“對不起,我沒什麼好說的。”凱文的妻子還是通紅著眼。

“可是,這對找出害死您的……”男爵話還沒說完,門就關上了。

“……走吧,她還需要時間緩緩。”男爵嘆息了一聲,帶著鈴蘭離開。

小女孩一步三回頭地看著小屋,似乎可以看到女人在窗戶那裡,痴迷地看著自己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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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共丟了四個施術單元。”男爵看著標完標記的地圖,對鈴蘭說,“但是選的地方很奇怪,很散,沒有任何規律。而且,最重要的是,有一個的地方還挺特別。”

他抬起頭,面前是一個小小的公寓。

公寓的信箱寫著“霍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