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最後的騎士回到伊比利亞。他眼中的敵人全非活物,衝鋒的目標只有群巒、城市和波濤。”

“傳說最後的騎士定居海岸,餐風露宿,日復一日,直到他忘記如何摘下頭盔。”

“傳說最後的騎士與巨浪搏鬥直至消失。他的家人發現了他留在岸邊的遺物,帶回騎士之國,埋進深山。”

“傳說他或她的故事被一位詩人知曉,加工,傳唱,賦予其表意與符號。以這種形式,騎士回到了騎士之國,飽受爭議......”

“但是......也有人相信,相信瘋癲的騎士戰勝了海、時間與死亡。他奔赴追逐,直到萬物終結。”

狄奧尼索斯悠悠講述著小說裡奇幻的記載,將杯裡的酒一飲而盡。

“代表征服的騎士和代表黑夜的天魔,在海浪上決鬥,最終在海上同歸於盡,多麼精彩,多麼激昂。”

他回過頭:“你們覺得呢?無禮的客人們。”

歌蕾蒂婭和烏爾比安站在他辦公桌前。

“你們把斯卡蒂給我了,現在發生的事我可以忽略不計,我可以回報你們回去阿戈爾的航道。”

“不要騙人了,狄奧尼索斯。”烏爾比安說,“你不知用了什麼手段,製造了一座城市狀的巢穴,只要我們到達那裡,迎接我們的只有成千上萬飢餓的海嗣。”

“你有什麼證據呢?”狄奧尼索斯問。

“阿戈爾人的驗證方式多種多樣,但我沒有理由朝騙子提供證據。”烏爾比安冷冷回答。

“不要再費口舌了,烏爾比安,”歌蕾蒂婭高傲地說,“這位自大的先生欺騙了我們,那就讓他知道,阿戈爾人是怎麼懲罰欺詐者的。”

狄奧尼索斯的語氣沒有一絲變化:“真是諷刺,阿戈爾為了戰勝海嗣,選擇在阿戈爾人體內注射海嗣血。告訴我,你們現在究竟算人類,還是海嗣?前往那座城市,不正是回家嗎?”

“詭辯。”歌蕾蒂婭不想聽了,持槊上前,刺穿了狄奧尼索斯,但是對方忽然消失。烏爾比安擲出巨錨,擋下了偷襲歌蕾蒂婭的葡萄藤。

兩人回頭,對上在他們身後的狄奧尼索斯。

“真是的,我這個傢伙呢,很討厭低效的鬥毆,能用腦子和法術解決的事情,為什麼一定要靠肌肉來解決呢。”狄奧尼索斯自顧自地喃喃道,葡萄藤蔓延伸過來,遞給他黑棕色的酒神杖。

“但是,作為一位奧林匹斯神,我的骨肉裡卻又銘刻著對鮮血,對刀劍,對暴力的渴望。”

他眼中的戲謔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嗜血的瘋狂。

“有的時候,真是覺得矛盾啊……”

會議室裡,只剩下菲林醫生和樂隊成員。

“你的計劃,我們討論了很久。我們的結論是,我們拒絕。”dan問。

“於理,我們是可以接受的。但是於情,我們沒有辦法。”aty接著說,“我們只是巨獸,我們不是什麼海神,就算在生物學或者神學上驗證了是,我們也不會承認。”

“一句話,我們不會替代那四個海嗣神,成為新的海神。”

凱爾希沉默了一小會。

“沒有更好的辦法麼?”aty問,“和這個世界有關的事,一定要和那些該死的‘神’扯上關係麼?”

“明明那些就是一幫外來者,為什麼搞得就像非他們不可的一樣?”

凱爾希沉默了良久。

“世界南邊之外。”她的嘴裡說出一個詞。

好像這個詞在空氣中爆炸了一樣,樂隊成員們都倒吸一口氣。

凱爾希繼續說:“可以肯定的是,我們的世界,遠不止我們看到的那麼簡單,按照我們對重力平衡、氣壓平衡、光譜等方式計算,還有來自各地的古代研究,我們目前已知的陸地和海洋領域才佔到18,還有絕大部分割槽域是完全未知的。北方,邪魔佔據,東方,東國和地表的地獄圈難以維持探索,更別提西部海洋的薩爾特流超大漩渦了,因此,只有南邊較為平靜的海面適合探索。伊比利亞和阿戈爾都將那片神秘的領域稱呼為‘世界的南邊’。”

“可是,這和我們宏偉的海神替代計劃有什麼關係?”aty把話題拉回來。

凱爾希接著說:“按著這個思路,當時我提出過一個設想:18上下,完全就是六分之一的面的大小,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們的星球,不,應該叫……”

“星方體,這我們幫你證實了。”aya替她答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