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判結果,無罪。”

白色的審判庭,薇爾麗芙宣判道,一錘定音。

被重重鎖鏈捆縛的她一言不發,只是無神地看著地板。

她知道,沒有無意義的釋放,只有更無止境的利用。

她第一次看到了白色神像投下的長長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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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默默地看著病房裡的蕾繆安。此時距離山洞事件已經過了一個月,蕾繆安脫離了危險,但是按照醫生的說法,能否醒來都是個未知數。

安多恩走了,菲亞梅塔把自己關在房子裡,蕾繆安的妹妹,蕾繆樂在家裡,她的父母正在照顧她。拉特蘭方面的態度也很明顯了,用自己的力量,換來自己的性命。

她又一個人了。

甚至……不知道還稱不稱得上是人。

她顫抖地伸手,碰了一下自己的太陽穴位置,黑色的惡魔角已經開始長出來了,在門玻璃的反光裡,她也看到自己的翅膀和光環變得暗黑,尾椎也凸起來一塊,應該是要長出尾巴了。

她第一次感到不知所措起來。

明明那個時候,她的做法是對的,為什麼卻落得這個下場?

“別在這裡擋路。”醫生說,她連忙讓出來,讓醫生給蕾繆安換藥。

她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無神地看著醫院裡死亮的白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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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拉特蘭繁華的城市裡,一個帶著兜帽的藍髮女孩默默地走過街道。

漆黑的電影院,感人肺腑的電影讓不少薩科塔潸然淚下,但是她什麼感覺也沒有,以前最喜歡看電影,現在看來,只不過是虛假的演技與空洞的臺詞。

超市裡,她拿起櫃檯上的糕點,不自覺地盯著它看。

她忽然笑起來。她成為了社會最大的不安定分子,卻還在這裡消耗食物?

她第一次動了想死的念頭。

她坐在床上,默默地看著面前曾經屬於自己的銃。

嗯,對著自己代表屈辱的角,連同自己的頭骨、靈魂、屈辱、尊嚴、記憶,一切的一切,全部打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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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鈴救了她。

她開啟門,一個青澀的小職員站在門口。

“啊,我記得你,裡凱萊。”她想起來。

“你好,前輩,”裡凱萊簡單說,“大教堂要我把這個給你。”

他將一個長袋子交給她。

她只要看一眼,立馬就知道,那是從山洞裡拿出來的法杖。之前由菲亞梅塔交給大教堂了,為什麼還把它給她?

“明天早上七點鐘,帶著法杖,去大教堂,樞機會等你。”裡凱萊說,然後轉身就走。

走了幾步,他停了下來。

“對於發生的事,我很遺憾,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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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開啟袋子,將法杖拿了出來。

呵,這一切的源頭,此時又回到了自己手上。

她準備對它怎麼做呢?砸爛?燒掉?丟出去?她當然有資格報復它,她極度渴望報復它。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忽然想到了安多恩離開前,最後看她們的那個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