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顆藥丸從我嘴裡,掉到了棺材中。

我被他掐著,有些窒息了,“顧先生,你要殺我嗎?”

“言歡……”他左眼中緩緩的滑落下一股血淚,手還停在我的脖子上,掐著依舊很緊。

在他的眼底深處,我看見無盡的悲哀。

我咬了咬唇:“對不起,我……我為了救你,不得已才用了蟲胎法。”

“為什麼要救我?”他的右眼中,也流出了一股血湧。

我看著他悲慼到了極點的目光,心頭也是微微一顫,輕聲道:“我不想看著你魂魄消散,你也不希望丟下戰麟一個人。對不對?”

“言歡,你知不知道……這樣的話,我會……萬劫……”他情緒一下很激動,卻又很快平複下去。

低垂了頭,不說話。

我知道他在抵觸自己被蟲胎法救了,耐心的問他:“什麼?”

“沒什麼,你說得對,我不想魂飛魄散。”他的雙手忽然勾住了我的脖頸,彷彿尋找寄託一樣。

緊緊的把我往懷中摟去,我在棺材外面失去了重心。

失足跌落進去,摔在他胸口。

我掙紮了一下,“顧先生,你做什麼?”

“就一會兒,言歡。”他小聲道。

忽然,我能感覺到。

這個活了幾萬載的,鐵打的神使。

在上祈的陰謀詭計之下,也是紙糊的一樣脆弱。

明明喜歡的是男人,可是無助之下。

還是抱住了我,想從我這個弱女子身上找到一絲安全感。

緩緩的耳邊傳來了皮鞋落地的腳步聲,我一下緊張了,“顧先生,你快放開我,修睿來了……顧先生……”

“宮少,方才我和言歡只是友誼的擁抱。”

顧雨澤松開了我。

我急忙從棺材裡,狼狽的逃出去。

修睿一把抓住我的手,把我送到他身後去。

隨手,又捏住顧雨澤的喉嚨,“不管以任何名義,誰都不能碰我的妻子,哪怕你是神使,也不可以。”

“是我失禮了,我任由你責罰。”顧雨澤目光柔軟,已經放下了神使的身段,絲毫也不反抗修睿。

眼睛裡的那種清澈,一點都不像是騙人的。

修睿眯了眯眼睛,手指觸到我被顧雨澤掐紅的脖子,“我夫人自損陰德救你,你不該惱她。”

“我知道,這世間只有蟲胎法才能治脈門被震斷的人。”顧雨澤輕輕嘆息了一聲。

修睿手撐著棺材邊緣,身子低沉下去,“你知道我夫人的良苦用心就好了,是她跪著求我,我才冒險教連她這個法子救你的。”

眼神冰冷堅毅,根本就看不出他在胡說八道。

“這是……剛才言歡從嘴裡掉出來的藥……”

他拾起掉在自己腰間的藥丸,遞給了修睿。

修睿接過藥丸,放在鼻尖嗅了一下。

然後,塞進了我嘴裡,“吃下去吧,不然今晚的事情恐怕會影響你很久。”

那藥剛入口,就如同薄荷糖一樣的化開。

一股清新的氣流直沖腦門,惡心想吐的感覺頓時就沒有了。

“能自己站起來走路嗎?”修睿伸出手,把顧雨澤從棺材裡扶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