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睿態度甚是謙遜,讓人挑不出一點毛病。

可是給人的感覺卻是不卑不亢,絲毫也沒有半分卑微的樣子。

我爸爸一聽要診脈,愣了一下才伸出手腕,說道:“我……我這是肝癌中後期了,去醫院做了切片才確診的。光靠把脈,看不出什麼吧……”

我一聽,整個人定在原地。

彷彿有一記悶雷在耳邊炸開了,耳邊是嗡嗡的耳鳴。

一直以來那麼疼愛我,經常去樓家看望我的爸爸,竟然得了絕症。

難怪我拒絕樓家的婚事,媽媽會那麼生氣。

可是爸爸生病得絕症,為什麼要找樓家幫忙?

“肝癌去找樓家破解?”

修睿眉毛一擰,和我提出了同樣的疑問。

他先是替爸爸解開了袖釦,將爸爸的衣袖認真的挽起,食指和中指並攏落在爸爸的脈搏上。

做事一氣呵成,絲毫不拖泥帶水。

診脈間,凝神靜氣。

我媽媽一開始對修睿的眼神裡充滿了厭惡,此刻卻越來越好,在眼底深處甚至閃過了一絲期待。

修睿的穩重,也讓我忐忑的內心有了些許的安定。

爸爸嘆息了一口氣,皺著眉頭側身抽煙,“隔壁在門上貼了白虎年畫,正是用來克我們的。雖然我們貼了青龍年畫得以對抗,可是我的身體卻越來越差了。”

我們家同樓家關系匪淺,其實我爸媽也是略通風水。

對於鬼怪玄學,知道的可比我多多了。

“你一開始應該只是得了些小病,後來才演變為絕症的吧?”修睿一邊診脈,便淡淡的說道。

他摸脈的本事我是見識過的,當下似乎已經診出了爸爸的病因。

爸爸眸光一亮,用力的點頭,“是了,就是這樣。”

“一把破剪刀,一面鏡子,和一張破年畫是不能害人得絕症的。”修睿把爸爸的袖子放下,重新扣上了釦子。

語氣冰冷淡漠,好似一點也不著急爸爸的病一樣。

我心中煎熬,自是不能像他那樣淡定,“爸爸的病難道不是鄰居的風水術害的嗎?可是……裘叔剛才那個樣子,分明就是拿破解對方害爸爸的風水術來作為籌碼。”

“我有說伯父的病不是風水術所克嗎?”他的深邃的眼眸中,帶著睿智的光芒。

我一愣,呆呆的搖了搖頭。

修睿是陰間的鬼魂,卻好像也很是精通風水之術。

他把爸爸剛才遞給他的煙塞進嘴裡,動作很是麻利,一看就是經常抽煙的家夥。

鬼……

鬼也會抽煙?

我愣了一下,立刻會意。

從桌上拿了打火機,給修睿點上。

修睿見我如此機靈,滄冷的眼底閃過了一絲愜意,“能把人克的得絕症,那便是將我們這間屋子的風水徹底的破了。鄰居家的人進過……我們家嗎?”

他這句我們家,也不管我爸媽承不承認,說的倒是順理成章。

我媽媽並未反駁修睿把這裡說成是自己家,下意識的說道:“他們剛搬來還不到一年呢,就處處和我們家作對,我們家怎麼可能讓他們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