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嫗鬱悶了,教育他:“你哥哥死了,你便能代他在陰間的地位,日後的身份貴不可言。一個生了孩子的,沒身材沒相貌的破鞋,你碰她有什麼意思?”

“破鞋就破鞋吧,當時我也沒想那麼多。”宮離殤回答道。

“乖徒兒,你看上她了?”老嫗忽然問他。

“看上個屁,我能看上她?”宮離殤就算面對自己的師父,也龜毛的要死,大聲的否認道,“我只是看她在他快要靈體潰散的時候,能夠那樣冷靜的用自己的衣服畫符,把他收入符籙裡……突然就覺得她有趣了。”

“那就不救了?”老嫗試探一般的詢問他。

他沉默了一會兒,緩緩說道:“隨便救一下吧,畢竟她是他唯一的遺孀。”

“你這孩子,從小到大就是嘴硬,只有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那老嫗分明就是殺人不眨眼的蠱婆,可是說話裡透著股慈祥。

我都快要吐了。

宮離殤少說幾千歲了吧。

這老太婆,還喊他什麼孩子……

惡心不惡心人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睜開眼睛。

一開始,視線很模糊。

只能看到淡淡的天光的光源,慢慢的我就看到一扇窗戶。

陽光從窗戶裡照進來,調皮的落在地上。

我沉重的身子,靠在床頭。

床前坐了一個男人,男人手裡捧著藥碗。

正在往我嘴裡,送湯藥。

我看他的視線越來越清晰,眼神裡不禁充斥了無數的愛意,“修睿……你好了嗎?”

是我的修睿。

明媚的天光下,瓊鼻高聳。

遠山眉下,是一雙深邃無邊的星眸。

唇很薄,如桃瓣一般的好看。

“是的,是的,我好了,你快把藥喝了。”他端著藥碗,說的十分敷衍。

在那一瞬間,我的腦子炸開了。

條件反射的就用無力的胳膊,將藥碗狠狠的掃出去,“你不是修睿,你是宮離殤!!你為什麼要假扮修睿……哇……”

我一口血,“哇”吐在白色的被子上。

滿地濺的都是藥汁,瓷碗的碎片碎了一地。

剛剛才蘇醒,我根本提不起一絲力氣。

吐完血,身體就徹底萎靡了下來。

“是你自己一醒來,就把我喊做宮修睿。”他從床頭櫃上,抽出一張紙巾,擦拭著我嘴角的血液。

我低頭之際,已經發現自己穿著藍色條紋病號服。

之前穿去陰間的短袖和牛仔褲,也不知道被誰換走了。

就連封著修睿魂魄的,那張棉布畫的符也不見了。

“我抱在懷裡的棉符呢?宮離殤……你把他藏到哪裡去了……”我一下就猩紅了眼睛,暴怒中抓住了他的穿著白大褂的衣袖。

他看著我憤怒的表情,詭譎的一笑,“想知道嗎?已經被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