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也成了死灰,胸口氣血翻湧。

一股血湧從喉頭湧出,嘴裡滿是血腥的味道,可我把這些血都嚥下去了。

“宮修睿……你以為,你那麼容易……就可以離開我和孩子嗎?我告訴你沒門……”我勾起了修睿的下巴,惡狠狠的威脅他。

幹涸的淚腺中,推遲許久的淚終於落下了。

他逐漸變得半透明的,變成了一顆又一顆的藍色的光點的臉彷彿再告訴我。

已經沒可能了,他會走的。

從今往後,再也見不到他了。

現在三伏天,我只穿著一身白色短袖t恤。

可我管不了那麼多了,我用力扯下來一大塊衣料。

剛生産完,有些鬆弛的腹部露了出來。

我根本就沒空管這些,腦子裡拼命回憶著父親用來封印宮小汪魂魄的那張符,到底是怎麼畫的。

這一生,我都沒學過畫符。

小時候在樓家,是因為沒有資格。

大了重歸李家宗家,卻又因為畫符太過低階,也沒學成。

好在腦海裡,是記得那張符的畫法的。

符可以竹,以玉,以紙,以棉麻,以任何東西作為載體。

若用我身上的衣料,是可以代替的。

重要的是,這個符必須得畫對。

我不知道起筆該從哪裡起,更不知道筆畫的順序講究。

可是這是唯一能把魂魄,完整封存住的辦法。

一狠心,我就跟著記憶畫了符文上去。

衣料上,被我用血畫出了一道靈符。

“太上臺星,智慧明淨,心神安寧。三魂永久,魄無喪傾,急急如律令……”

我念動咒語,嘗試著把修睿的靈體收進去。

只要能把他收進符籙裡,他的靈體哪怕潰散,也不會……

也不會全都找不到了。

唇已經被我咬破了,我緊張的盯著那塊我臨時畫的符。

忽然,上面的血色的符文亮了一下。

修睿的靈體一縮,真就被收了進去。

我在那一瞬間,是對曾經無數次捉弄過我和修睿的上蒼無比感激的。

雙手抱住了那棉布符,眼淚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睿,會有辦法的……一定會有辦法,能幫你重塑命燈的。”

若他真的不在了,我活著的每一天都是煎熬的。

他是我的丈夫,發誓要照顧我生生世世……

他是孩子的父親,承諾要伴隨孩子成長的每一天的……

“哇——”一聲,我在希望和絕望並存的情緒中又是一口血吐在地上。

整個人搖搖欲墜,像是飄在雲端一樣。

不行,我要堅持住!

至少要把修睿,從這裡帶走。

“真是個傻女人,他的命燈熄滅了,等待他的只有靈體潰散。你還耗費元陽之氣,把他的魂魄保在符紙裡。”耳邊傳來的是一個幸災樂禍的冷冷的發笑,那聲音我一聽就知道是宮離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