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睿更是不講理,“我就是陰間的規矩,我說能帶,有誰還敢阻止不成?”

“少爺,您說極是,是絡新多慮了,絡新這就去準備槐木牌。”絡新哪裡敢再忤逆他這個兇獸一般的存在,立時把差事應承下來了。

絡新白皙的身影,沿著陰河河畔緩緩的就消失了。

修睿默不作聲的走上了破舊的竹筏,長身玉立在筏子上,像一座偉岸的雕像一般紋絲不動著。

等趙香一臉害怕,瑟瑟縮縮的上來之後。

陰河裡才伸出數個灰色的手,推著筏子緩緩前進。

就這時,從河裡頭突然就伸出了一隻白皙的泡的有些腫脹的手。

這手在這些灰手中,格外的顯眼。

慢慢的那隻手的主人,還全身濕漉漉的從河水裡爬上來了。

嚇得趙香躲到了修睿的身後,白著臉叫道:“水鬼,有水鬼要爬上來了。”

“爸爸,是我,小汪。”那孩子奄奄一息的爬上來,稚嫩的小臉蒼白一片,伸手抓住了修睿的西褲,“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我一定做一個乖小孩……”

是宮小汪,它近日應該都泡在陰河水裡受罰,我們有些日子沒見了。

此刻它竟然是追上了筏子,爬上來了。

“你真的知錯了?”修睿暴君一般冷酷的睥睨著宮小汪,眼中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

倒是宮小汪這段日子,被陰河水折磨的沒脾氣了。

它兩眼淚汪汪,匍匐的爬到修睿腳邊,抱住了修睿的小腿,“孩兒真的不敢了,那河水真冷,爸爸別讓我到水裡面去了。”

“給你母親磕頭道歉。”修睿緩緩的一字一頓的說著。

宮小汪立刻就跪著磕頭不止,“媽媽,小汪年少無知太過頑劣,只是因為以前沒有能跟在你身邊才會如此頑劣。你……你原諒我一次吧,好不好?”

我愣住了,它在水裡這一泡,變化居然這麼大。

看著像是被掉包了一般,換了一個人似的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我看著它渾身濕漉漉,身子瑟瑟發抖的樣子,眯了眯眼睛說道:“我早就不怪你了,小汪。你爸爸罰你也罰的太重了,你快點起來吧。”

它不肯起身,依舊顫抖的跪在地上。

這個家夥也許是蘇庭文死後,我丟失孩子下落的唯一線索了。

我從修睿懷中掙脫,把它扶起來了,“別怕,只要你不再動傷人之心,你爸爸是不會罰你的。”

“真的嗎?”它撲進了我的懷中,抬頭可憐的看著我。

修睿一低眉,威嚴道:“你母親既然原諒你了,你也不用繼續在陰河裡受罰了,跟我們回家吧。”

一時之間,宮小汪愣住了。

許久,才狠狠的摟著我嚎啕大哭。

這個陰河水算是給了它一個極大的教訓了,眼下逼它做反叛的事情它估計都不敢了。

它畢竟不是我的親兒子,又曾多次想害我性命。

我尷尬的站在原地,只能故作親切的摸著他的毛發,“別難過了,你爸爸他……他是愛你的。他這麼對你吧,是愛之深責之切。”

“你、你是寶寶失散了的……那位小哥哥嗎?”一個稚嫩的女童的聲音,忽然隔著我的小腹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