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一緊,怕救不得言清,急忙問道:“那……那怎麼辦?不是說,只有我去言清身邊,才能抑制他身上的詛咒嗎?”

如今我近不得言清的身,又如何幫他抑制詛咒?

要早知道是這樣,當時我就不跟著修睿進兇宅了,可是這個世界偏生是沒有後悔藥可以吃的。

“言歡小姐別急,您只需湯浴,洗去身上的晦氣即可。”他眸中憂色不減,感覺事情並不如他說的那麼容易。

到了樓家,車子在距離言清道場很遠的一處溫泉泉眼前停下。

據說當年天師府選定在這裡,就是看上了此處有水脈泉眼。

流出的水還是溫泉水,是一個藏風納水的好地方。

裘管家替我摘了身上的安全帶,低聲對我說:“前面的木屋,就是你湯浴的地方,我就……不便跟你過去了。”

“行,我這就去。”我看了一眼車窗外的木屋,禁不住皺起了眉頭。

小時候我就常看天師府外出辦事沾了晦氣回來的弟子,會先進這木屋裡洗去身上的晦氣,只是聽說裡面住了一個很可怕的老婆婆。

雖然連面都沒見過,卻給我留下了很深的童年陰影。

我過去敲了敲門,“有人嗎?”

“是言歡小姐來了吧?”木屋的門被人推開了,裡面傳來了一個老嫗嘶啞的聲音,聲音裡帶著戾氣讓人有些心驚肉跳。

我自小就怕她,此刻脖子一縮,根本不敢看她,“是我,裘管家讓我進去洗去身上的晦氣。”

鼻尖卻聞到了一股血腥味,目光掃了掃才發現眼前這人手裡提了一把菜刀。

那菜刀也不知幹了什麼,居然一直在滴血。

屋裡面木質的地板上,是血跡斑斑的,看著特別像是兇案現場。

“我在此恭候多時了,裘管家清晨就出門了,這麼晚才把你帶回來。言歡小姐,您還真是難請……”她言辭犀利冰冷,字字如針直紮人心,“跟我進來吧。”

此刻我頭皮發麻,要是換了平常早就撒丫子跑路了。

眼下我若走了,言清便可能性命不保。

我只得硬著頭皮走進了木屋,木屋冷氣森森的。

裡放著一隻浴盆,盆子裡並未見水。

“坐下。”她手裡的菜刀不由分說的拍在了我的肩膀,將我硬生生的壓在了又冷又硬的板凳之上。

我坐下了,依舊不敢看她,“不是說,要……要湯浴嗎?”

“我去拿燒好的熱水,你坐在這裡等我片刻。”她冷冷的丟下一句話,走進了另外一間房間之內。

我侷促的坐著,渾身緊繃。

手心裡全都是汗,心裡又是擔心言清的病情,又是害怕這個怪老太婆。

“你知道為什麼她手裡有把菜刀嗎?菜刀上還有血……”耳邊傳來了一聲少年幽涼森冷的聲音,一隻冰涼的手觸控到了我的側臉。

我身子一怵,“小……小仙女?你怎麼敢來天師府?”

“這個世界上哪有本仙女不敢來的地方?”南一仙嘴中冰涼的氣息,緩緩的噴上了我的耳廓,“她複姓申屠,聽說生平最愛吃人肉。把人用菜刀活剮了之後,就直接用熱水燙開了吃。”

“你騙人。”

我不相信他的話,但是確實害怕了。

我自從懷了鬼胎,也是突然喜好上吃生食,對血液這些東西敏感的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