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對你們沒惡意的。”它睜著一雙大眼睛,無助的看著我們。

雙眼猩紅如詭,卻有說不出的悽楚。

我心頭微微一動,摸了摸它冰涼的小腦袋,“既然沒有惡意為什麼不肯說自己為什麼跟來呢?”

“我……我只是覺得姐姐長的……長的頗為親切,和我的姐姐長的好像啊。”它被我摸了頭,很是乖巧的用小腦袋瓜子蹭了蹭我的手指。

溫順起來就好像一隻聽話的小貓,讓人完全無法將它和兇戾的惡鬼結合到一處。

說起它姐姐的形象,我腦袋只有兇宅裡那可怕的遺像。

我渾身惡寒,禁不住一個激靈,“我……我長得像你姐姐?”

“那當然,你長得可像我姐姐了。”它突然掙脫了修睿領著它的手,飛到了我的胸前,小手狠狠的抓著我身上的衣料。

小腦袋也依賴的靠了上來,用稚嫩的童聲憂傷道:“一年前,我姐姐就要結婚了,馬上就要成為世界上最美的新娘了。”

可是如此韶華正茂的女孩,就這麼被關山蒼害死了。

雖然關山蒼有值得人敬重的一面,可她殺人全家,實在是罪大惡極。

“你,好大的膽子!!”修睿忽然站了起來,狠狠的就把趴在我胸口的小鬼給拽了下來,“居然敢吃我老婆的豆腐,莫不是活膩了?”

眼底閃過一絲冰冷,分明是帶了醋味。

我看那孩子在他手中驚恐的樣子,微微有些鬱悶:“修睿,你吃醋了?”

“我吃醋怎麼了?它趴在你的胸口!!”修睿理直氣壯,嚴厲的狠狠的揉搓這個小東西的臉蛋。

搓的那小家夥受不住,被他逼得眼淚直掉。

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憐巴巴的哀求的看著修睿。

我心疼這孩子無父無母,又受了重傷,氣惱道:“宮修睿!!你可真幼稚,和一個小孩子爭風吃醋。”

他是個大醋缸嗎?

那孩子不過是依賴我,他就仗著自己年長,欺負人家小孩子。

“你說我幼稚?蘇言歡,你知不知道你比我小了多少歲,居然敢說我幼稚?”他手裡抓著這個小東西,作勢要往窗外丟,“要不是你可憐它,它早就被我扔到外面去了。”

“別……別丟。”我算是怕了修睿了,一把摟住他的要。

他竟是傲嬌了,“那我們家誰最幼稚?”

“我……我最幼稚,它身上有傷,你要丟它出去它會死在外面的。”我把自己羞紅的臉埋在他的脊背裡,為了這孩子只能對他服軟。

他原地佇立在窗邊,冰涼的聲音突然低沉起來,“夫人,我是逗你玩的。既然將它帶回來了,怎麼可能說丟就丟呢?”

我摟住他的雙手,一時間僵在了半空中,“……”

居然是逗我的,還敢逼我承認我是最幼稚的,心裡面難免吐槽起來了。

我們一家四口,就屬修睿幼稚!

“我先替它治傷吧,否則它熬不過今晚。”修睿瞬間抓起了桌面上的裁紙刀,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割破了自己的手指。

那傷口頗深,深可見骨。

我心口一緊,脫口而出,“你……你救它便救它,怎麼把自己傷了!!”

只見一滴血,從他指腹流下。

血液落在了那隻小鬼的腦袋上,它小小的身體頃刻就被血霧包裹住。

修睿一鬆手,它竟是能在血霧中懸在半空中,“只是一滴指尖血罷了,傷口很快就會癒合的。用一滴血,換一條命,我覺得值得的。”

這家夥的內心……

可真是一點都不冷。

“你嚇了我一跳,你應該提前和我說一聲。”我嘴裡小聲的抱怨,卻是舉頭望著他,眼底裡生出了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