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火光中走出了一個人,他帶著令人膽寒似笑非笑的表情搖了搖頭,“我們野蠻人是不講道理的。”說完手一揮,數以萬千計的吐蕃兵湧了出來。

班曦昭人也不慌,他選的地方,前後貫通,無論前進後退,他都是有路可走的。

眼下,士氣不佳,實在不是作戰的好時機,他心下有了絕定,正打算往後撤兵。

就在此時,天空霎時間變得明亮了起來,不是懸掛在空中的太陽,而是這些吐蕃兵的火箭。

班曦昭正感不妙,南風掛起。

只需一個眼神,漫天的火雨將黑夜映照成白天,火順著南風一路燃燒,此時再喊退兵,已是退無可退!

班曦昭捏緊了第一支朝他射過來的箭,一用力,箭竟生生被捏斷!

“他奶奶的,跟他們拼了!”

班曦昭以將領之姿直沖向前,士兵見到也鼓起了勇氣,向前直沖。

火燃燒著焦味,混合著血腥,說是地獄也無人反駁。

甘得拉達在隊伍的最後,靜靜地看著這場屠殺。

對,說是屠殺也無所謂,敵人殺,自己人殺,殺的不都是人命嗎?

等到朝陽的曙光初現時,班曦昭的隊伍潰散得不成樣子,往北奔逃。

“不必追了!”甘得拉達下令,“要做一個善良的人。”

顧江離偷偷白了他一眼,不過是另有計劃而已,他怎麼可能會跟善良二字沾上邊?

“告訴他們,百姓對大寧朝的統治不滿,他們要換一個主人,覺得我十分合適,讓他們投降,我也不是那麼壞的人,只要投降,我可以留下班曦昭的一命。”

聽著來者講話,班曦昭冷哼一聲,怎麼可能投降。

他摩挲著那把朝他射過來的箭。

這把箭有蹊蹺。

這把箭朝他射過來時就是斷的。

這年的冬日比去年還要更冷,湖面結了一層冰,用力地把石頭砸下去也破不了,石頭咕嚕地原地轉兩圈,安靜地躺在了結冰的湖面上。

黎權的眼圈有些紅,他盯著湖面上的石頭,突然笑了起來。

這塊石頭,簡直跟他一模一樣。

一樣無能。

他拿熱酒澆在湖面,熱酒的溫度讓湖面升起一陣薄霧,隨後酒也凍成了冰。

姐姐?

他想起來了一個人,從小他就在姐姐的呵護下長大,如今他長大了,沒了姐姐的保護,他一事無成。

他看著天空,又飄起了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