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病梅的嘴角上揚,“所以吾從地獄回來來向你尋仇了。”

周棋畢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對於有人來尋仇這件事,他毫不在乎,只是病梅這個人,他接受不了。

“所以,你費盡心思來接近我,讓我愛上你,只是為了向我尋仇?”

“周棋,別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病梅不屑地說,“吾是為了推翻這大寧的江山,順便尋仇才接近你的。你看吶——”病梅轉了一個圈,一揮手,房內的蠟燭又燃上一盞,她提了起蠟燭,推開門。

外面的冷氣呼一聲吹了進來,幾片雪花飄進來,瞬間化成了水,滴在地面。

病梅小心地護著蠟燭,不讓它熄滅,沖著外面對著周棋說,“你看看,你千辛萬苦打下的江山,現在歸誰了?哈哈哈哈,歸誰了?”

現在的病梅完全沒有形象可言就像一個瘋子一樣,她把蠟燭扔在了地上,蠟燭熄滅,屋內重歸於黑暗,她沒有關門,搖搖晃晃地走了出去,消失在漫天的風雪中。

周棋感覺很冷,病梅出門沒有關門,寒風直直地灌入,他想起身關門,奈何他被鎖鏈纏身,掙脫不開。

他無奈地躺回了床上,回憶著過去,自己都忍不住想要嘲笑自己,周棋啊周棋,你一生機關算盡栽在了一個女人的手上,還真是可笑。

他閉了眼,等待著寒風將自己的生命帶走。

這時,他在呼嘯的寒風中聽見了逐漸靠近的腳步聲。

病梅回來了嗎?

這個答案很快就被他自己否決掉了。

怎麼可能。

吱嘎一聲,門重新被關上,刺啦一聲,蠟燭重新被點起。

周棋看清楚了來人。

“皇叔。”

來人唸到。

周棋的內心似乎有什麼東西崩塌了,江山也好,美人也好,他最後不過都是一無所得。

周梅啊!你夠狠。

周儀走上前,抱住周棋,喃喃到,“病梅姐姐把你給我了,從今往後,你就只能屬於我了。”

周儀果然如病梅所說一樣,他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瘋子,他拋棄江山,拋棄故鄉,只為貪戀童年時的那一點溫暖。

周儀緊緊地抱住周棋,像是在冬日裡抱住了一堆火似的,溫暖卻要自己將燃燒殆盡。

病梅跌跌撞撞地在空無一人的雪地裡行走,十數年前的事情在她的腦海中迴旋。

她的心髒在跳動,撲通撲通的。

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這時的她才有了一絲活著的感覺。

漫天的雪下著,冷意浸透人心,病梅不覺得冷。

還有什麼比那天淹沒頭頂的冷水更冷的東西嗎?

沒有。

她繼續前行著,在漆黑的夜裡摸索著回江州府的方向,她還不能死,她還有事沒完成。

病梅深吸一口冷氣,雪花飄進自己的肺中,讓她有些茫然。

她在厚厚的雪地間行走,彷彿是失了魂一般,跌倒在雪地上,任由著白雪將自己的身軀覆蓋。

“哈”一口熱氣撥出,迷糊了她的視線。

她看著漫天的雪落,閉上了眼睛。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她被一個人背在了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