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是一件讓人內心焦急的一件事情。

日子漸漸接近除夕,這雪又下了起來,一開始只是一粒一粒地掉在人的衣袖之上,接著開始一片一片地飄了起來,倏忽之間,整個世界似乎都被大雪籠罩。

“這雪怎麼又下起來了,”病梅看著外面紛紛揚揚的大雪,哀嘆一聲,“這幾日又出不了門了。”

“是啊,這雪下得這麼大,他回來的路可不就要艱難許多了?”

“你管這個做什麼?”病梅噗嗤一笑,“你什麼都可以做,唯一不能做的就是被兒女私情所困,不許再想他了,好好準備過年就是,其他的不用太在意。”

“好吧。”黎貝點頭,又看向外面的大學,戀人的名字也只能在心中咀嚼。

雪繼續下著,似乎怎麼也停不下來,世間的一切似乎都要被雪覆蓋了,城牆下的乞丐披著雪倒在城牆上,凝固成了一幅悲哀的畫面。

病梅問到跟在她身後的兩個小姑娘,“這個人可憐啊~你們說該怎樣處理他?”

墨月首先回答,“安葬他,起碼讓他死後有個歸宿吧。”

病梅搖頭,“這個答案不好,你說呢?翠晚?”

“世上苦死、病死、累死、勞死之人何其多!他不過一粒微不足道的塵埃,我沒有空去管他”

“這個答案也不好,”病梅喚來了她的侍衛,“將他安葬了吧。”

墨月奇怪,“主人的做法明明跟我一樣,為何會說我的回答不好?”

病梅表情哀傷,“你現在看吾,吾對這個人的死有何感受?”

“憐憫,悲傷。”墨月說。

“怎麼可能?吾這個人沒有同情這種感情,臉上表露出來的神情不過是吾的演技罷了。”她轉頭朝向墨月翠晚說,“翠晚講的也沒錯世上苦死、病死、累死、勞死之人何其之多,你同情心分給這世上每一個不幸的人,他們又能分到多少呢?但他們又需要別人的憐憫與施捨。”

“那這樣幫助他們我們又能得到什麼樣的好處呢?”翠晚不服氣。

“好處?”病梅笑一聲,“我們需要他們口口相傳的一個好名聲啊~你們懂了嗎?”

墨月似懂非懂,翠晚的悟性倒很高,兩條小腿飛快地跑了上去,拿下了自己的披風給那名乞丐蓋上了,她搖頭,“上面繡了王妃的名字,這個乞丐不必安葬了。”

“哈哈哈哈”病梅笑了起來,“你倒是聰明。”

墨月一頭霧水的搞不清楚狀況,摸了摸頭。

病梅的眼睛圓圓的,像一雙貓的眼睛,她比墨月高一些,側著身子用餘光看向墨月,不帶一點的感情,“走吧,出城去。”

城外的一個小院子,屋內燃著一閃一閃的燭光,屋內燃著火盆,在寒冷的冬天,為裡面住的人提供了一絲的暖意。

屋內只有一隻蠟燭點燃著,雖然是白天,但是在外面重重疊疊要壓下來的大雪之下,屋內還是如此的昏暗,昏暗地幾乎看不見床上還有一個人。

他似乎是已經瘋掉了,嘴裡神神叨叨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東西,被一條鎖鏈鎖著限制了行動。

門外站著的是病梅和她剛收的兩個弟子。

病梅推開門進去,裡面的人似乎是受到了驚嚇一般,想要掙脫開鎖鏈,一動,鐵鏈又被牢牢地嵌在肉裡,讓他發出了如同困獸一般的悲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