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黎貝輕蔑一笑,“黎貝南可就戮於此,也不做豬狗爪牙”

“哦”,早就猜到了黎貝會回答什麼的安南都護對黎貝與自己的罵詞毫不在意,“我本是惜才,可惜啊,你黎貝,實在冥頑不靈!”

“你也配惜才?”

他未回答,抬眼,一聲射箭的命令即將下達,忽聞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靠近——“吾為京兆府府尹執令,前方停戰!”

安南都護擴大的笑容在此時凝固,“發生何事?”,他問到。

府尹執令,他未下馬,冷冷地看著安南都護,“你無權得知發生何事”,他又指到黎貝,說,“府尹命我將此人帶回”

“不行”秦安阻止到,“此人黎貝是寧州賊首王虎之義子”

“寧州?”府尹執令輕笑一聲,“你也有臉提寧州?”

寧州又怎麼了?不過現在是殺黎貝要緊,一個小小的執令,他還奈何不了他。

安南都護也硬氣了起來,“在我秦安的勢力範圍,誰敢帶走人?”

雖說只是小小執令,可他語氣卻比安南都護更為強硬,“秦安,你膽子可不小,你先看看你腳踩何處?”

何處?

秦安定睛一看,當下被驚得六神無主,他在不知不覺中被帶到京兆府之地,他剛才言曰京兆府為自己的範圍,這等同於將當今天子的地盤劃歸於自己手下,無異於挑釁皇威,皇帝他倒是不怕,只是這攝政王有些棘手,他不知如何回應——這,好個黎貝!秦安將責任全部歸咎於黎貝,都是他讓自己太過大意了!

秦安下馬拱手道歉,“是本官口誤了。”

府尹執令卻正眼也沒看他,“現在在京兆府內,下官可以將他帶走了吧”

“可以”,秦安恨恨道,眼見到手的黎貝被府尹執令帶走。

秦安帶著剩下四百多的兵回到了他的大本營,卻見一封急報呈在他的面前。

“何事急報?”剛被京兆府尹執令截人的秦安語氣帶著不滿,隨手將急報一撕,他的心情糟糕到極點,只需再輕輕一推便可引爆,可沒什麼心情再看什麼急報。

“主公,不可”,送來急報的侍衛臉帶急色,“寧州城出事了!”

“人都死光了,還會出什麼事?鬧鬼不成?”,秦安不耐煩地撿起信件,一開啟,冷汗直流——寧州府又造反了,鹿鳴帶著一百八十證人登城牆,向上天訴冤,皇天震怒,城牆傾塌!

安南都護好歹在在官場裡摸爬滾打了十幾年的老狐貍,雖然事態緊急,可是還沒有到最壞的地步——起碼帶走黎貝的人是京城的人,他在京城,一切還來得及挽回,他坐在椅子上,手裡兩顆核桃不停地轉,眉頭皺成一團,想著接下來應對的辦法。。。

那頭卻說鹿鳴與顧江離,黎貝他們前腳剛走,鹿鳴在過了兩日後,後腳也跟著走了,他們日夜兼程不停地趕路,在來年一月份趕到了江南,雖說往嶺南山路,福建海路走得慢是慢了一點,但好歹一路上沒有官兵追趕,又有吐蕃人為護衛,走了一個多月也總算安全到了寧州。

到了寧州後,他們並未立即啟事,而是帶著一百多個女人祭拜了寧州城裡無辜被屠的百姓,那些女人一路舟車勞頓,再看到空無一人的寧州城,當下連哭的力氣也沒有了,腦袋裡被種下報仇兩字,不斷滋長。

鹿鳴此時趁機煽動。

“諸位!殺你們丈夫父親兄弟者誰?非吐蕃人,非侍衛官兵,非安南都護,殺你們親人的只此一位,那便是整個大寧朝,若無大寧朝欺壓百姓,百姓可曾會想到起義?若無起義,何來鎮壓?你們為證人,見證了整個大寧對你們親人的屠殺!”,鹿鳴說得慷慨激昂,別說那些內心有著極大悲憤的女人,就連顧江離也被哄的一愣一愣的。

“野蘋兄這張嘴果然了得!”,顧江離感嘆到。

兩日後,寧州城牆,鹿鳴擊鼓,一百八十女人在離城牆稍遠處哭訴控告。

鹿鳴在城牆上擊鼓,沖著蒼天大聲喊到,“世間無道,無人為吾等做主,吾告皇天,大寧殘暴無德,聯合西南夷人屠戮無辜百姓,俘虜我寧州女兒做夷族人婦,皇天有聞,可答我否?”

他的聲音激壯悲揚,引得百姓紛紛圍觀,城牆下聚集了一波又一波的百姓,鹿鳴見狀,又說到,“皇天有聞,將降天罰,請各位鄉親們遠離城牆,避免天罰及己!”

鹿鳴帶著好奇的圍觀百姓離開城牆百步之遙,還沒來得及走得更遠,只聽得見轟然一生巨響,城牆竟然倒下三分之一!

“皇天顯靈了!”鹿鳴高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