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恍然大悟:“出軌了誰?”

“那女的叫姚芊,你肯定不認識,”姜錦年坦然道,“長得那是還可以,我承認。”

許星辰刨根究底:“比你漂亮?”

姜錦年道:“我跟她不是一個風格。”

許星辰翻身坐起,一手掐上姜錦年的細腰:“她胸大腰細腿長嗎?”

姜錦年蹙眉思索:“我這麼說吧,男人不止喜歡胸大腿長的女人,他們也喜歡清純型、可愛型、弱不禁風型、獨挑大樑型……就像收集郵票一樣,多多益善。”

話剛出口,她自覺像個被拋棄的怨婦,再一摸臉,面膜好像有些幹了。

她連忙掀開面膜,拿起床頭櫃上的鏡子,認真照了照。還好,她維持著白裡透紅的面板狀態,沒有在失戀之後一夜淪為憔悴的黃臉婆。

倒不是因為她心態好,而是因為,她有前車之鑒。

姜錦年小時候,家裡日子很拮據。

她的母親是本地人,在一所小學擔任語文老師。父親來自外地,在牛奶廠找了一份工作,每天騎著三輪車挨家挨戶送牛奶。

他們二人的工資,勉強滿足了日常花銷。

但是姜錦年八歲時,父母又給她生了個弟弟,取名為姜宏義。

彼時計劃生育抓得很緊。為了不丟工作,父親把弟弟寄養到了河北老家,每逢週六週日,父母都會輪流換班,坐火車去鄉下探望兒子。

漸漸的,村裡有了一些流言蜚語。

傳聞中的男女主人公,分別是姜錦年的父親,以及一個家住村東頭的、貌美有錢的寡婦。

父母開始吵架。

值錢的東西砸了不少,“離婚”說了不下八百遍。或許是礙於兩個孩子的面子,那婚,終究是沒離成。母親排除萬難,成功把姜錦年的弟弟接回了家,但她看起來至少老了十歲,兩鬢發絲黑白交雜。

姜錦年總算明白了那句詩——“天若有情天亦老,月如無恨月長圓。”

她想,她之所以在敷面膜時又哭了一次,恐怕是因為這首詩。

而不是因為,紀周行的退讓打動了她。

從這天開始,只要周圍有人問她,你幾月份和紀周行結婚啊?姜錦年都會直接回答:我和他分手了,我現在單身。你別再多問了,那是往我傷口上撒鹽。

她的一個男同事深感可惜。

男同事名為高東山,五官端正,思維敏捷,入行兩年有餘。

高東山評估現狀,感慨道:“行吧,你自個兒心裡有數就行。現在a股行情不好,上頭的要求很難搞,今年我推的那些股票,沒有一個被羅菡看重。”

“羅菡的換手率看起來高,但是一直小於市場平均,”姜錦年道,“她有自己的投資風格。”

高東山嘆了口氣:“她的投資風格,我還沒琢磨透呢。”

姜錦年安慰他:“領導是誰不重要,你琢磨透了市場,所有資源都會向你傾斜。”

她一邊說話,一邊用茶匙攪拌一杯咖啡。

咖啡香氣四溢,她並不喝,只聞了聞,又聽高東山開口:“哪方面的資源?遠的不說,就近幾天吧,電商金融服務合作夥伴大會要在上海召開,大咖雲集,你和羅菡都能去。”

姜錦年順勢道:“所以說經理不好做呢,一年到頭不知道出差多少次。”

高東山頷首,沒再接話。

姜錦年返回座位,心中暗想:本次的金融合作夥伴大會,羅菡肯定要去。因為羅菡手頭有一隻名為“龍匹網”的股票停牌了,這家公司的總部位於上海,主營網路影片科技。羅菡計劃在上海做一次實地調研,順便參加一下合作夥伴大會。

而且,她還捎帶上了姜錦年。

出差這種事,一人為私,兩人為公。

不過姜錦年的經驗不足,羅菡選中了自己,讓姜錦年感到意外。

在她動身前往上海的那一天,謎底被揭曉。羅菡坐在姜錦年身側,隨口問了她一句:“你和傅承林是大學同學?”

姜錦年道:“是的,我當年和他同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