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欣慰中帶著一絲自豪:“外面的野花,哪有我這朵家花香呢?”

話音剛落,姜錦年的手機又震動了一次。

姜錦年本以為是傅承林,開啟一看,訊息傳送者卻是紀周行。她幹脆眼不見心不煩,刪除了紀周行的聯系方式——從qq到微信,從知乎到微博,凡是他註冊過的賬號,基本無一倖免。

做完這一切,姜錦年又想起了傅承林。

她開啟qq,給傅承林留言:“謝謝傅同學,落在你家的那條項鏈,我不要了,隨你怎麼處置吧。”

後面跟了一筆轉賬,名為:昨晚車費、住宿費。

傅承林覺得好笑。

她明顯要和他劃清界限。

傅承林扔開手機,偏不收下那筆錢。

午後陽光蕩漾,窗臺金燦燦一片,微風送來初夏的花香,攪亂院子裡一池靜水。

傅承林端了一杯茶,站在陽臺上觀景。其實他今天很忙,下午一點有場報告,三點約見商業合夥人,晚上六點半,他有一場視訊會議……

即便如此,他仍在回想昨晚的姜錦年。

當他拉著姜錦年進門時,她抓住他的袖子說:“我,姜錦年,作為過來人,告訴你一個血淚教訓。談戀愛不能付出真心,否則你註定被人玩弄。”

她像《羅馬假日》裡的女主角,喝醉了以後,一直在背誦名人名言。

她的最後一句經驗之談,來源於米蘭·昆德拉的《生命不能承受之輕》:“我最反感的,不是這個世界的醜陋,而是這個世界所戴的漂亮面具。”

傅承林回答她:“放輕松,至少這個世界還有漂亮的一面。”

姜錦年大約聽了進去。

她嗤嗤發笑,像是在譏嘲。

傅承林很熟悉她這幅表情。

一般而言,這意味著她要開始長篇大論,不遺餘力地反駁他,但是這一晚,他的經驗不再正確。

深夜寂靜,窗邊月影婆娑,姜錦年勾著他的脖子,像是在跟他耳鬢廝磨:“如果我的生活和你相同,我就能和你一樣樂觀……”

她抬起冰冷的手指,戳了戳他的衣領:“如果你認識過去的我,你就能理解現在的我。”

傅承林提著她的腰將她扛起來,運向某一間臥室:“等你神志清醒,你會發現,這一整個街區裡,只有我認識過去的你。姜錦年,你找不到第二個人了。”

他沒等來姜錦年的爭論。

她靠在他的身上睡得很熟。

其實那會兒她的模樣挺狼狽,半歪著頭,長發散亂地擋住了臉,唯獨露出了精緻的下巴。傅承林早知道她的臉型長得好,尖尖俏俏,頗有點兒狐貍精的意思。

他再一打量,真的很妖裡妖氣。

他不由得撥開她的發絲,瞧見她左耳邊一顆小黑痣。

很多年前,傅承林熬夜寫報告,偷懶趴在桌上休息。朦朧光影中,他從胳膊肘上側目,看到姜錦年坐在他旁邊。她像是他的秘書,悄悄幫他製表、畫圖、整理模型,使得排版準確又清晰。

她自己還沒寫完,就跑來幫他,這姑娘真的缺心眼……他想。

他還記得她戴著發卡,左耳有顆痣,打哈欠會低下頭,注意到他的目光時,她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