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雙雙落水。落水後,不會游泳的汪曉雯憑藉求生的本能,像撈到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抱住金小飛的身體不放。會游泳的金小飛兩臂被她抱住,不能划水,遊不起來,身子就慢慢往水下沉去。

湖水很深,下面的水很冷。

金小飛急得拼命扭身抽手,好容易把兩手從汪曉雯的懷裡抽出來,划著要往上冒出來。但汪曉雯的手滑下去後,又死死抱住他的雙腳不放。

兩腿不能蹬動,金小飛的身體就浮不起來。他划著手拼命往上冒,汪曉雯的身子卻在往下墜。兩人在湖水中掙扎著,一正一負地搏鬥著。

最後,金小飛因為本身太胖,身體太重,漸漸體力不支,兩個人的身體慢慢往水下沉去。

“有人落水啦——”湖面上有人大喊。

“快來救人啊——”

正沉浸在浪漫溫馨氛圍中的丁一樺聽到喊聲,朝金小飛的小船方向一看,不禁嚇了一跳。

“啊?他們的小船翻了。”丁一樺儘管離他們有兩三百米的距離,但眼角一直在關注著他們的小船。

沒想到只一眨眼功夫,這隻小船就來了個底朝天,在那裡漂浮打轉。

“快去救人!”丁一樺衝華曼倩說了一聲,就用力搖著槳朝那裡劃去,“華曼倩,你也要搖快點,否則,小船就不穩。”

“好。”華曼倩嚇得臉色煞白,也在拼命地搖著。心裡對金小飛腹誹不已,卻沒有說話,只是全力以赴地搖著槳。

丁一樺急死了,這是兩條鮮活的人命啊!

他看見遠處寬闊的湖面上,有個黑色的頭顱冒出來。但只一剎那,就又沒入水中。

丁一樺知道這是金小飛的頭顱,他太胖,身體重,體力不支,馬上就要沉下水底。這條湖又很深,深得根本觸不著底。要是沉到湖底,哪裡找得到他們的身體?

這可怎麼辦啊?丁一樺邊氣喘吁吁地拼命搖,邊衝前面的幾隻小船喊:“快幫助報警啊——讓快艇過來救人——”

有人聽到他的喊聲,連忙朝遊船碼頭大喊:“快來人啊,有人落水啦——”

丁一樺的小船往前速度很快,但一會兒,華曼倩就搖不動了,她累得氣喘吁吁地,要癱倒下來。

這樣用力不平衡,小船就開始打飄,傾斜,打轉。丁一樺急得不行,就對她說:“快坐到中間來,然後你一個人慢慢朝碼頭劃去,我要下去救人。”

沒等華曼倩應答,丁一樺就一頭扎入湖水中,往金小飛落水的地方游去。他的水性確實不是很好,遊得不快。但他開始調運內功,拼盡全力划著雙手,打動兩腿。

突然,他感覺自已的身體變得輕盈起來,然後像一條大魚一樣往前竄去。一會兒,他就竄到倒扣的小船邊。他伸手抓住船舷,穩住身子伸出頭來,往湖面上四顧尋找。

丁一樺發現前面六五米處的湖水深處,有一個長長的黑影,正慢慢往湖底沉去。他不顧一切扎入水中,向那裡竄去。

竄到那裡,他伸手在水中亂摸,終於觸到一個人的身體。

他摸索了一下,就感覺兩個人的身材竟然連在一起,上面的胖子還在微微扭動,下面汪曉雯的身子已經不動,但兩臂還保持著抱緊的狀態。

丁一樺明白過來,這是落水人的求生本能。她胳膊的抱狀已經固定,即使人已死去,也不會鬆開。

丁一樺在水中實在憋不住,就把頭冒出湖面,喘了一口氣,又猛地嫋入水中,一直往下鑽到汪曉雯的腳邊,才一個轉身托住她的屁股往上頂推。

頂著頂著,眼看要把金小飛的頭頂出水面,丁一樺自已卻累得響不消,也憋不住,要冒出水面喘氣。不喘氣,口鼻就會嗆水,嗆水就會死亡。

可是丁一樺又不敢丟下他們,就拼命憋著氣,往上頂推。就在他用盡力氣,憋得快要暈倒的時候,一艘快艇開過來,看見被推出水面的一顆頭顱,就連忙靠上去,把他拉起來。

一拉,竟然拉出三個人的身體,快艇上的人都驚駭不已。

他們七手八腳把三個人都弄到船艙。但上面兩個人都已沒了呼吸,臉色灰白,肚子凸起,裡面灌滿了水,已經死了。

反而最下面那個人是活的,原來他是抱住女孩的腳,把他們頂推上來的。他一睜開眼睛,就急得對快艇上的人說:“快,把他們弄上岸,實施急救。”

“他們還有救嗎?”快艇上的人說,“他們已經死了。”

丁一樺急得跺著腳說:“他們的身子,還沒有涼透,還有救。”

快艇加快馬力往碼頭開去。靠上碼頭後,丁一樺抱起汪曉雯發軟的身體,就跳上岸大喊:“快把他也抱下來,再拿兩個凳子來,快啊——再慢一點,他們就救不活了——”

“要不要叫救護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