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家別墅面積大,又有一個大院子。從外面走進來一百多人,也不太擁擠。

別墅裡燈火輝煌,院子裡亮如白晝。以前是洞房花燭夜,現在是洞房大電燈。

新郎新娘被擁進三樓的新房,有三十多人走上三樓來看新房,再鬧洞房。

丁一樺華傅雯都討厭鬧洞房,但不讓鬧不行,這是習俗,也怕被人當成他們急著要上床。

“新郎新娘,你們先說一下戀愛經過。”一個長條子中年男人,就是這個別墅區的人。他懂怎麼鬧洞房,就挑頭鬧起來。

丁一樺和華曼倩低頭坐在婚床的床沿上,羞澀得不敢抬起來。

這怎麼說呢?丁一樺在腦子裡想著說詞。他不怕說戀愛經過,就怕有人再挖苦他,嘲笑他,璨怕讓他說家裡情況。

看熱鬧的人嘻嘻哈哈地湧進新房,圍著新郎新娘,你推我搡地笑。

“新郎先說。”長條子鄰居頗有一些鬧洞房經驗,“要說得具體點,不要太含糊。”

丁一樺再老練,臉也臊得通紅,說話的聲音也有些發顫:“我跟她是在大學裡認識的,我追了她三年,故事太多,卻不知從何說起。”

華曼倩身子一震,掉頭看了一眼,意思是你真的好意思說?羞不羞啊?

“新娘不讓新郎說,不行,兩人都要說。時間還早著呢,你們不要急著,上床戲鴛鴦。”

“哈哈哈。”新房裡爆發出一陣開心的笑聲。

“要把‘四個一’說清楚。”長條子男人具體要求說,“第一次相遇,第一次擁抱,第一次親吻,第一次上床。其它的可以簡單,這四個第一次一定要說得具體生動。”

“好,我們都要聽。”有個應和著喊。

“哈哈哈。”新房裡不時爆發出陣陣歡快的笑聲。

笑聲把丁一樺從回憶中拉了回來。

新郎新娘的戀愛故事異常生動,鬧洞房的人聽得驚心動魄,一驚一乍之外,也被深深打動。

新房裡面在熱鬧,新房外面的人群中,那個灰牙小夥悄悄擠出人群,在三樓轉悠著,眼睛滴溜溜亂轉。

他在踩點,為晚上作案做準備。上午,他混進婚宴人群后,喜飯照吃,喜糖照拿,一直在尋找動手的機會,卻根本沒有。新郎丁一樺身邊總是圍滿了人,他連單獨上廁所也沒有去過一次,哪有機會對他下手?

現在只能在洞房裡下手了。可這裡也有這麼多人,他要從褲子袋裡掏出彈簧刀,肯定會被人發現。所以他決定找個地方躲起來,等洞房結束,新郎新娘上床後再動手。

為了得到五十萬報酬,他決定鋌而走險搏一記。

三樓面前很大,大概有四五百平方,顯得很空曠。他轉了一圈,就找到了藏身之地,或逃跑的通道還沒有找到。

他不能要錢不要命啊。

三樓有個衛生間。他走進去一看,後視窗的外牆右側有根白色的落水管。他心頭一喜,通道有了。

灰牙小夥走出衛生間,趁人不注意,偷偷躉進會客室,虛掩上門,挪開一張三人沙發,他跳到沙發背後,躺下來,再把沙發挪進去。

新房裡鬧洞房的人有些尷尬,因為丁一樺父親沒來,一個男親戚也沒有,怎麼讓新娘跟公公,或者丁一樺的伯伯叔叔等男人擁抱?

“扒灰的人沒有,不好鬧啊。”有人嘻笑著說。

“新娘倒很舒服,男方一個親戚也沒有。”

這一面吧?華曼倩沒有妹妹,只是一個媽媽。有幾個促狹鬼就想把新娘的媽媽拉上來,讓她跟女婿擁抱。

潘琳美氣死了,拉下臉發火罵人,他們也就不敢強拉。她本來就討厭窮光蛋贅婿,是他讓她做不成官家母,富家母,只能做窮家母,氣得不得了,還讓他跟窮女婿擁抱?打死她也不肯。

那鬧洞房怎麼鬧呢?

有幾個對新娘的美貌垂涎欲滴的男人,有親戚,也有鄰居,就想趁機親近新娘,揩油佔便宜。

這是唯一可以揩一下新娘油的機會。過了今晚,就再也沒機會了。

“現在只能讓新郎新娘來個深吻,給我們看一下。大家說好不好?”

“好——”人們應聲而笑。

“噢——來一個。”有人起鬨,喊叫。

丁一樺和華曼倩從來沒有深吻過,現在怎麼能當眾深吻呢?這個要求太過分了,他們做不到。但按照習俗,新郎新娘不能衝鬧洞房的人發火。

他們都低頭紅臉地坐在那裡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