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樣。”丁一樺似有所悟,“但他一回來,就有趕我走的意思。剛才在路上,他對女兒說,司機,保鏢,和總裁助理,都用不著。”

胡紅芳開心地說:“他真的不要你,你就到我單位來。”

“謝謝你的好意。”丁一樺沉默了一下,就把心裡話說出來,“但我有些離不開華隆集團,因為華隆集團問題很多,我替它很擔心。看著公司裡有這麼大的漏洞,這麼多的蛀蟲,我感到很痛心。即使做不了華家的女婿,我現在也很想幫助他們,把華隆集團治理好。”

“你還有這樣的思想?”胡紅芳驚喜地看著他說。

“隨便叫什麼,我就是有這個強烈的心願。”丁一樺說得很認真,心裡有些傷感。

他怕華曼倩的爸爸趕他走,他就空抱救國之志,卻沒有用武之地。

替胡紅芳紮好針,丁一樺馬上拿了包,走進八號病房。

他走到華玉剛病床前,對華玉剛說:

“華總,今天最後給你扎一次針。再過幾天,你應該可以出院了。”

“謝謝小丁。”華玉剛對丁一樺還是很尊重。

丁一樺心裡寬慰了一下,他動作利索地從針盒裡拿出銀針,就要給華玉剛扎針。

華興國看著丁一樺,驚訝地說:“他還能治病?他不是司機嗎?”

華曼倩去看爺爺,她爺爺對二兒子說:“興國啊,小丁不僅能治病,還是個神醫。”

華興國對華玉剛說:“爸爸,曼倩還很年輕,也剛剛上任,工作不會很忙,用不著專職司機,更不用什麼保鏢。至於總裁助理,我覺得即使需要,也應該從公司原來的高管中物色。”

丁一樺只顧埋頭扎針,不吭一聲。

病房裡陷入尷尬的沉默。

“興國,你有所不知。”華玉剛微笑著把丁一樺這幾天來在醫院的表現,簡單說了一遍,然後稱讚了丁一樺幾句,為他為什麼提他做總裁進行解釋。

丁一樺心裡感到了暖意和欣慰,但華興國還是沒有吱聲。

丁一樺說:“我把這幾天受華總委託,到下面去微服私訪,發現的一些問題,向你們彙報一下。”

他掉頭看著華曼倩說:“華總,你向你爺爺和爸爸說過嗎?”

華曼倩說:“剛才都是說別後之情,還有家事,沒有說工作。”

“那我正好說一下,問題比較嚴重,應該引起重視。”丁一樺邊捻邊說,“一是公車私用情況比較嚴重,一些高管開著公車辦私事,有人出差去給別人介紹業務,回來差旅費全部報銷。公司裡蛀蟲很多,吃回扣現象非常普遍,而且胃口很大。光南山路上那個叫華園豪府的建築工地,材料款上的漏洞就有四五千萬。”

“有這麼多?”華玉剛的眼睛瞪得滾圓。

丁一樺連忙說:“華總,你不要激動,要平靜。問題真的很大,我還沒有說呢。”

他把工地上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三個華總聽得驚心動魄,目瞪口呆。

“建築公司這一塊,是華興中管的,怎麼會這樣啊?”華玉剛生氣地說。

華興國也十分驚詫,但他沒有說話。這是他大哥管的事情,他不能隨便說話,怕影響兄弟關係。

華曼倩補充說:“爺爺,我怕你激動,就沒有跟你說。丁一樺發現問題後,我找辦公室的紀檢人員瞭解了一下,問題比我們想像還要嚴重,起碼有三分之一的高管有經濟問題。我現在正在讓他們會同市監察局,秘密調查取證。”

“有這麼嚴重嗎?”華玉剛還是有些不相信地問。

“這幾年華隆集團利潤下滑,與這些蛀蟲有關。”丁一樺肯定地說,“我再接著說下去,第二個方面,是員工工作不積極,沒有責任心,消極怠工,吃大鍋飯,也是公司效益不高的一個重要原因。”

他把華隆超市的情況說了一下,還翻出手機裡的幾張照片給他們看。

華玉剛看後嘆息一聲,臉露愧疚之色。

出現這種情況,他這個董事長是有責任的。

丁一樺建議說:“針對這種情況,我覺得,像超市這樣的實業,可以讓每個員工都投入一部分獎金,佔些股分,這樣就能調動他們的積極性,就會千方百計給蔬菜保鮮,讓水果不爛,魚蝦不死,增加商品品種,採用營銷手段,降本提效,這樣很快就會扭虧為盈。”

“嗯,這個建議好。”華興國點點頭,說了一句肯定他的話,“小丁還是有經營頭腦的。而且他出去轉了一下,就發現了不少問題,”

丁一樺說繼續說下去:“另外,公司的工作環境和風氣方面,問題也不小。”

三個華總都敏感地看著他,屏住呼吸聽他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