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往地磅上開啊?你車上的貨缺斤少兩是不是?”

司機更加害怕,一頭黑線,猶豫著不敢朝前開。

丁一樺踩上卡車駕駛室門外的腳蹬,拉開車門走上去,一把將司機推開:“你心虛,不敢去過磅,我來開。”

司機沒辦法,只好坐到副位置上。丁一樺坐進駕駛室,搗鼓了一下,就把卡車往前慢慢開去。開上地磅,丁一樺對地磅房裡的過磅員說:“扣除兩個人的分量,有多少噸?”

過磅員說:“扣除一百公斤,是15.3噸。”

丁一樺掉頭看著臉色發黑的司機說:“怪不得你肯過磅的,只有七折的實貨,價格還要貴三個分一,你們的心也太黑了吧?”

司機訥訥地說:“這是他們裝的貨,我們只負責運輸,一車二百元錢。他們不讓我們過磅的,你怪不得我。”

司機拿出手機要給誰打電話,大概要給供貨老闆通風報信。

丁一樺一把搶過他的手機說:“你不要打電話,也不要走,等下面的車輛到了,過好磅,才能走。”

司機是個黑臉漢子,有一身發達的肌肉和蠻力,他瞪著丁一樺說:“你小子年紀輕輕的,這麼厲害,小心吃痛拳頭。”

他知道在他手上出事,供貨的孫老闆要把他列入黑名單,以後不讓他裝貨的,所以他有些急,就想教訓一下這個看上去有些瘦弱的書生。

他揚手就要搧丁一樺耳光,丁一樺也是既氣又恨,就沒好氣地一把將他的手打掉,然後反手就是一個耳光,嘴裡罵道:

“你們這樣坑人,還要動手打人,我打死你個老混蛋!”

司機沒想到這個文弱的小夥子力量這麼大,只是反手輕輕一個耳光,就打得他眼冒金星,右臉頃刻就腫脹起來,連右眼也火辣辣地灼痛,就襾也不敢還手,捂著右臉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一會兒,又一黃沙車開過來。

丁一樺和小楊採用同樣的辦法,將車子進行過磅。結果是20噸的貨單,只有14.6噸的實貨。

接著,有兩輛混凝土泵車來了,丁一樺也讓他們一一過磅。結果更加讓人驚訝不已:單子上18立方的混凝土,實際只有12立方。

“這幫碩鼠!這等於是公開的盜竊啊!”丁一樺氣得臉都扭歪了,他指著幾個司機說,“回去跟你們老闆說,這個工地上所有的材料,都不用你們送了。已經送來的材料,全部按照這幾車抽磅的比率,打六七折結算。”

“啊?”幾個司機個個都張大嘴巴,合不攏來。

一個司機馬上拿出手機,給供貨老闆打電話:“孫老闆,快過來,這邊工地上出事了。”

手機裡傳來一箇中年男人粗魯沙啞的聲音:“出了什麼事?”

“一個小夥子讓我們都過磅,然後說,以後不讓我們再送貨,所有已送材料,都按照過磅的比率結賬。”

“他是誰呀?他不想活了是不是?你們等在那裡,我馬上過來!”

幾個司機就不走了,將卡車停在工地門口的路邊,等待孫老闆趕過來。

小楊嚇得臉色都變了,小聲對丁一樺說:“孫老闆要來了,他很兇惡的,怎麼辦啊?”

丁一樺對他說:“你怕的話,就進去吧,我一個人來對付他。”

“你一個人行嗎?”小楊擔心地問。

丁一樺說:“你不相信,就躲在我身後看著,我一個人對付他們所有人。”

“真的?”小楊驚疑地打量著他,不相信地搖著頭說,“實在不行,我幫你打110。”

一會兒,一輛路虎車有些囂張地快速開過來,“嘎”地一聲,在工地門口停下。車子橫在門口,從裡面一下子走出來三個光頭。

從副駕駛位置上下來的那個光頭,身材高大,五大三粗,面相兇惡,眼睛陰冷,全身紋滿嚇人的龍虎圖案。

他大概就是讓人談虎色變的孫老闆。

果真,小楊一見到他,就緊緊縮在丁一樺身後,嚇得兩腿瑟瑟發抖。

丁一樺平靜地站在大門口,眯著眼睛迎視著他。

“誰讓過磅的?”孫老闆大大咧咧地走上來,扯著破喇叭似的嗓子,瞪著丁一樺,“是你嗎?小子,你是哪裡的?”

他見丁一樺站姿穩重,身上有些氣場,也不敢造次,想先搞清楚他的身份再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