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罪,前虎牙都尉劉勳和袁紹一同起兵,劉勳立了不少功,但袁紹聽信讒言,誅殺劉勳,是為大邪;

第八罪,袁紹給前上谷郡太守高焉、前甘陵國相姚貢下命令,讓他們交錢,只因錢沒有按時交來,便殺了他們二人,是為不仁;

第九罪,春秋之義,子以母貴,袁紹的生母本來只是府上的一個奴僕,袁紹出身低賤,德不配位,是為大丑;

第十罪,長沙太守孫堅,曾領豫州刺史,他驅逐董卓,祭掃陵墓宗廟,忠心王室,有很大的功勳。袁紹卻讓無功之人竊取他的職位,斷絕孫堅的糧食供給。導致他不能繼續進攻董卓,使董卓繼續為害,是為不義。

最後總結:似袁紹此等不忠不孝,不仁不義,大奸大惡、大丑大庸之輩,當全天下共討之!

檄文一經發布,天下譁然。

眾多有識之士這才恍然意識到,正是袁紹一手策劃了漢室崩塌的悲劇,於是荀或、郭嘉等大才之士,紛紛在此時脫離袁紹。

這檄文殺傷力之強,連公孫瓚都沒料到。

檄文中所說諸事,大多都有真實依據,少部分是勉強強加在袁紹頭上的罪名,但不管怎麼說,董卓禍亂京師這個亂國之罪,袁紹確實要負主要責任。

光是這一條,就足以令袁紹養了幾十年的名望和忠君愛國人設瞬間塌方。

如此,那便就只剩一戰了。

……

酸棗,山邊小村。

下了一個多月的大雨難得的停了,四下裡白霧茫茫。

李風叉著腰站在土院中,一邊指揮月讀三女上房頂貼瓦補漏,一邊聽趙雲的彙報界橋之戰的最新戰況。

從這個角度往上看,三女的風情展露無餘。

曹歆站在遠處,抱著雙臂,咬牙切齒看著李風。

昨日,她原本打算離開小村前往潁川,沒想到出村的陣法突然改變了,左轉右轉就是出不去,於是被迫留了下來。

她懷疑是李風做的手腳。

不過她沒有證據。

“袁紹與公孫瓚在界橋南二十里處交鋒,袁紹八大軍師齊發威,白馬義從被袁紹部將麴義擊潰,公孫瓚所署冀州刺史嚴綱被陣斬,斬殺千餘人後又乘勝追至界橋。公孫瓚意圖守住界橋,但再次被麴義打敗,退還大營。”

“張燕派部將杜長率三萬黑山軍助陣公孫瓚,也被袁紹擊敗。”

“此戰雙方互有萬餘傷亡,損失都不大,不過公孫瓚折了白馬義從,袁紹也陣亡了萬餘人。好在,此戰袁紹成功挫動公孫瓚的銳氣,阻止住其進逼冀州的步伐。”

李風點頭,事實也確如趙雲所說。

此戰之後,袁紹獲得喘息之機,改變了公孫強袁弱的軍事格局,打破四面楚歌的被動局面,雙方整體開始形成均勢。

“幽州可有訊息?”李風忽然問道。

“沒有,主公仍穩坐幽州,按兵不動,靜觀二虎相爭。”

李風微微點頭,雖然之前大哥已經表態過要保持中立,但在看到冀州打得熱火朝天的時候,能忍住不動手,絕非常人能做到的。

當一個人手裡擁有五十萬大軍的時候,總會想著乾點什麼。

只要一想到催軍南下,就有很大機率橫掃冀州,平趟袁紹和公孫瓚,進而全據冀州,是個人都會按耐不住。

但大哥劉備居然忍住了!

收回發散的思緒,李風瞥了遠處氣鼓鼓的曹歆一眼,決定考一考趙雲。隨著天下形勢的發展,一名將領光有勇武已經不太夠了,還得有高超的軍事素養和敏銳的洞察力,才能單獨統領一軍,而這兩樣正是以前的趙雲所欠缺的。

“子龍,你覺得幽州軍此時南下如何?”

趙雲想了想,很平靜的說道:“我以為不可南下,理由有三。其一,目前袁紹與公孫瓚投入戰場的總兵力已達到四十萬之多,尚未分出勝負,主公此時出手,時機稍早了一些。”

“其二,因去年前年討伐董卓,耗費了我幽州大量糧食儲備,大量青壯隨軍運輸糧草,對農耕的影響非常大,若此時揮軍南下,只怕又要經歷許久戰事,等平定冀州之日,便是幽州內憂民怨爆發之時。”

“其三,袁紹和公孫瓚並非烏桓,扶余、高句麗之流,其麾下能人輩出,平定冀州,絕不會像平定周邊外族那般輕鬆,即使平定,只怕也要付出慘重代價。”

“是以,等袁紹和公孫瓚決出勝負,一方徹底擊敗另一方的時候,再出手為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