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再次進了咖啡店。

隔了沒有二十分鐘,又出來了。

許袂站在馬路邊,眺望著醫院方向,眉頭打結。

“別太擔心,在醫院裡很安全。”秦曉說。

許袂搖了搖頭。

他從來沒想過打探別人的過去,若不是親耳聽到那些往事,他竟是從不知,她小時候過的居然是那樣的日子。

就像一隻孤帆,飄蕩在無邊無際的大海之中,獨自經歷著狂風暴雨的擊打。

而那些人就像暗藏在深海裡的魔鬼,張牙舞爪著想要把她唯一的容身孤帆撕個粉碎。

永無止境的孤獨,暗無天日的懼怕。

他無法想象,年幼的姚姐姐是如何過著顛沛流離,無根漂泊的日子。

許袂從龍彪平淡無奇的敘述中,拼湊齊姚木青孤寂的童年。

他甚至能從那些幹巴巴的字眼裡,看到一個形單影只的弱小身影。

每當認識新朋友,還沒來得及一起玩耍,就要再次被迫搬離剛剛熟悉的區域。

一次又一次,重複著居無定所的生活。

許袂只覺得心痛難耐。

“這事你想怎麼解決?”秦曉說,“雖然看起來比想象中嚴重,但……也更能毫無心理負擔的做點什麼。”

那些人身上揹著好幾條人命,壞事做了一籮筐,亡命之徒瘋狂起來確實讓人忌憚。相對的,只要把人掌握在手中,想做點什麼也更方便。

秦曉自問不是什麼好人,胸前的紅領巾也沒有那麼鮮豔。

不過一瞬間,他腦海裡就閃過無數種把那群人丟油鍋裡煎了炸,炸了踩成渣渣的想法。

許袂冷笑一聲:“當然是徹底解決。”

秦曉在他肩頭拍了一下,贊許道:“我很欣賞你的回答。”

拋開他們變相加註在姚姐姐身上的傷害,就是從龍彪口中知道的那些骯髒事,和丟在那群渣滓手中的鮮活人命,這一樁樁罪孽,就夠他們死個千百次了。

不過,許袂胸前的紅領巾明顯比秦曉要鮮豔得多,他說:“就這麼讓他吃槍子太便宜他了,找到人後,我要先親自廢了他的手。”

“啊,”秦曉看著他,嘆了口氣,“我以為你要親自解決他。”

許袂用看智障的眼神看著自己繼兄:“你是不是電影看多了,我只是一名普通的高中生,普通的,高中生。”

還親自解決,以為他是殺手嗎。

這種事情,還是勞煩警察叔叔吧。

術業專攻,這不是他擅長的。

秦曉也覺得自己挺傻帽,居然說出如此掉智商的話。

眼看天色不早,他找了個藉口就溜了。

許袂回到病房時,姚木青還在睡。

他悄聲走過去,像條大金毛,雙手交疊,下巴擱在上面,蹲在床頭,一眨不眨注視著她。

真漂亮啊,他想。

這世上就沒有比你更好看的人了。

就連微微張開的雙唇,都和童話裡的睡公主一樣,翹首以盼等待王子的救命吻。

輕輕勾開她垂下來的發絲。

“王子要親你了。”他輕聲說。

“王子真的要親你了。”他繼續說。

“美麗的青青小公主……”他湊過去,“帥氣的王子現在就來吻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