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木青從電腦螢幕中回頭。

溫筠一臉羞怯,把手中的紙遞給她後,小跑著躲到從外面進來的溫雅身後,抱著她的腿,小手揪著她的衣擺,偷偷從她身後伸出小腦袋看姚木青。

“怎麼了呀?”溫雅揉了揉他腦袋。

溫筠靜靜觀看姚木青的反應,見她臉上的表情從疑惑到驚訝再到喜悅,連忙抱緊了媽媽的腿,耳朵尖都紅了。

“溫雅你看這個,”姚木青單手撐著下巴,展開溫筠塞給她的紙,“猜猜是哪個小可愛寫的。”

白紙上是用麥克筆角頭寫的“優惠大促銷”等字眼,其中的“惠”和“銷”的筆畫對溫筠來說稍顯複雜,完全就是照貓畫虎模仿出來的,偏偏字型風格又帶著點小可愛,正好是她想要的效果。

溫筠平時就愛寫字畫畫,她偶爾翻翻他的畫冊,都有種說不上來的驚豔感,那是用語言描繪不出來的心靈撞擊。

這或許就是一種天賦吧,老天關了他一扇門,又在別的地上給他開了一扇窗。

溫筠被委以重任,溫雅在本子上寫一遍,他就照著寫在海報上。

可能是第一次被人這麼信任著,他連坐姿都比以前看著要認真的多,握著筆的小手很穩。

小臉粉嫩紅潤,肉眼可見的高興。

溫雅和姚木青都很喜歡他這個樣子。

“我已經很久沒見過他這麼開心的樣子了。”溫雅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很淡。

“以後可以適當的讓他參與一些能幫到你的瑣事,”姚木青說,“他對能為你做點什麼而高興滿足。”

溫雅把溫筠保護的太好了,就像密不透風的氣球,她把口死死封住,斷絕了外面的世界,也隔絕了他的視線。

不能說這種保護不好,畢竟溫筠的情況相比別的孩子要特殊一些,但什麼事情都要把握一個度,過猶不及。

太過小心翼翼對待他,對溫筠這個敏感的孩子而言,會覺得自己是母親的負擔。

大人的一舉一動,都會被他放大,揣摩。

口不能言,耳不能聞,只能從一個人的行為中抽絲剝繭來探測他的喜怒。

溫筠這孩子,太讓人心疼了。

中午就在超市吃的飯,在對面飯店點的餐。

一盤酸辣土豆絲,一份中鍋紅燒牛肉,再一盆水煮魚,吃的三個人熱汗直冒。

別說,人家飯店生意是真有原因的,就這個味道,這片兒也找不出一家能比過他們的。

兩個女的外加一個小孩,再能吃也吃不了多少,東西剩挺多。

溫雅說:“晚上能繼續吃了。”

“別了吧,”姚木青看了眼佔了半個桌面積的水煮魚,“熱起來挺麻煩的。”

“沒事,”溫雅說,“我端過去讓他們給我熱了再端過來。”

姚木青看她,溫雅也看她,對視了會兒,齊齊笑了起來。

她覺得溫雅真能幹出這種事兒來,溫雅非常節儉,畢竟一個人要養兒子,吃穿用度,都要精打細算著來。

姚木青都能想象她端著中午吃剩的魚去飯店讓人給她加熱時服務員的表情了,估計非常的五彩斑斕。

她沒留下來欣賞,五點左右就去菜市場買了一堆菜,頂著能竄到腦門心裡的魚腥味出了菜市場。

她最近迷上了做甜點,琢磨了半天,在九點之前終於做好了一份賣相十分慘不忍睹的榴蓮千層,連她自己都沒有想吃的慾望。丟到一旁,才洗手收拾廚房,在許袂回家之前做好了晚餐。

十點剛到,外面就響起了敲門聲。

光聽這個敲門頻率,她就知道許袂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