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可以,不過林師弟,你真的沒事?”雷旬迅速遞過一份材料,面帶擔憂地詢問。

“無事。”林嶸在說這話時,繭崢隨意地掃了四周一眼,抬手在林嶸的腦袋上安撫地摸了摸。

儘管林嶸如此說,雷旬仍是擔憂萬分,竺冬倒是不滿地找了塊離林嶸遠的地方坐下,儲天祿笑笑拍拍林嶸的肩,表示鼓勵,唯有百里承面無表情的找了處比竺冬稍近的位置閉目調息。

林嶸見此,偷瞥繭崢,深呼一口氣,坐下祭出丹鼎散出丹火繼續煉丹。

這回倒沒突生什麼意外,成丹的轟鳴聲響起,雷旬顯露擔憂的臉終於歸為平靜,只差一爐大門便可開啟。

林嶸手法熟練,再次煉製,幾人這回沒有閉目,安安靜靜地盯著平緩旋轉的丹鼎,等待丹成的那刻。

繭崢半垂的眼眸柔和地凝望林嶸,未看丹鼎一眼,忽然,在眾人都未有察覺的情況下,他的目光漸漸深沉,只見有一瞬間林嶸的眉毛微蹙,像在困擾什麼,不過很快便鬆開,而丹鼎有也一剎那的晃動,所幸被林嶸穩住。

一切異象都被林嶸掩蓋的很好,若非繭崢始終盯著林嶸怕是也發現不了這細微的變化,他收回目光低頭思索幾息,而後狀若不經意地環視四周,驟然間,他雙眸微眯,與不遠處的百里承有了一秒的對視。

百里承眸底一片冰涼,在瞬間移開視線,望向丹鼎。繭崢也未做出什麼動作,他再次環視四周,緊接著腳步向右移動離林嶸更近幾步。

就在這時,離得最遠的竺冬突然發出一聲驚叫,聲音在空曠的通道中迴響,反覆傳送擾得丹鼎一陣晃動。

“竺冬?”雷旬扭頭看去的同時發出疑問,卻猛地瞳孔一縮。

不知何時,他們來時的通道有了變化,不再是一目瞭然筆直的道路,以竺冬前方半丈處的地方為界限,來時的一切全數被黑暗覆蓋,而黑暗中還不斷有黑霧湧出。

黑霧一脫離黑暗便凝聚成一道四肢匍匐在地的黑影,倒影在牆面上顯露出一個酷似人形,背部並排突生利刺,且五指尖銳如同獸類利爪。

“這……這是什麼?真噁心!”竺冬從驚嚇中回神,一聲嬌喝,纏繞在腕的紅綾顫動,一圈一圈輕盈地脫離,帶著火焰柔中藏剛地擊打向黑影。

看似能輕易被打散的黑影在紅綾臨近的一刻,飄渺的黑霧全數回捲,黑影驟然一躍,與紅綾撞擊在一起,火焰在碰撞的瞬間似臨陣倒戈,從內部化為純黑點燃紅綾,一晃神,竺冬發出帶著痛苦顫抖地驚叫。

“竺冬!”雷旬手一揮,一聲劍鳴,一柄長劍出現在他掌中,同他一道殺向黑影,儲天祿緊隨其後。

一時間通道中術法之芒閃爍,與不斷生出甚至凝聚成實體的黑火交戰,轟鳴之聲迴盪,在山洞回應加持的情況下,越來越響。

百里承並不靠近前方戰場,只在後頭消滅漏網黑影,而繭崢更不用說,除了最開始的一瞥,他再未消耗半點精力關注,倒是在響聲影響到林嶸的時候佈下一道隔音陣法。

偶爾會有一兩道黑影衝破前方的雙重防禦,繭崢次次都輕描淡寫地抹去,給人的感覺便是,對他來說,這些黑影根本不足為懼,甚至他認真些便能在瞬間將所有黑影泯滅。

如此,前方被這些無窮無盡的黑影糾纏的竺冬當即不滿起來。

在她看來林嶸是煉丹師被護在其中是理所當然,畢竟煉丹師身體實力薄弱是眾所周知的,百里承這個她印象裡的色胚,雖然在摸魚,但起碼也在戰鬥,可繭崢呢?一副遊刃有餘的模樣卻什麼都不做地站在裡頭,簡直不能忍。

竺冬鄙夷在斜睨繭崢一眼,手中紅綾一震,被黑火焚燒去的前端自動生長恢復,伴隨她一聲嬌喝,紅綾夾雜點點雷光旋轉纏繞直奔黑暗界限,瞬息黑暗的表面雷光密佈,將剛從黑暗中露出身體一部分的黑影擊滅。

儲天祿沒有竺冬如此不滿,可心中多少生出了隔閡。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黑影的湧出數量越發龐大,所幸一聲轟鳴巨響,林嶸的丹鼎有驚無險地發出丹成的聲響。

睜開眼的林嶸顧不及調息,直接拿起瓷瓶和新煉好的丹藥塞入大門的孔洞中,轟隆一聲,沉重的大門向內開啟,動靜捲起一股不小的氣浪,就如一陣狂風颳過,黑暗回捲消散,連同黑影不見了蹤影,被掩蓋的通道再次出現。

危險解除,雷旬收回長劍,向正在收丹鼎的林嶸走來,邊揚起笑容道:“林師弟辛苦了。”

“雷師兄客氣。”林嶸起身拍去衣服上的塵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