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勤王府真正且唯一的血脈流傳者繭崢。

林霖第一時間便想到當年鳳仙宴上拉著自家小師弟,跟師父索要的小姑娘,也是在前幾年他才知曉,當年的所謂的公主其實是個王爺。

思至此處,林霖看著林嶸一副你再不回答我,我就自己去了的模樣,他不禁考慮起在他同林嶸分開的這段時間,林嶸同繭崢之間發生了什麼。

林嶸卻沒那麼多想法,他只是覺得將師兄放在這裡不好,剛巧他要去一趟憶王書院,不如帶著師兄多逛一些地方,其次將師兄介紹給繭崢似乎是有必要的,這叫見家長什麼鬼)。

於是兩人在不同的心思下向著憶王書院前進。

天空幾道長虹劃過,林嶸同林霖來到憶王書院山腳。先前憶王書院的法陣已被開啟,從下向上看去,一片仙氣嫋嫋,鳥語花香,原本守在兩旁的弟子不知什麼原因撤去,林嶸便直接走上憶王書院往繭崢曾告訴他的地址走去。

憶王書院同其他幾座山峰不同,它不僅僅是名字如書院,連內部結構也極為相像。

上次林嶸被繭崢帶著走,有許多地方未有仔細去瞧,如今正好看了個仔細。最先看見的是小巧精緻的書樓區,偶有幾個抱著古籍的童子從其內走出,往各自侍奉的主子那兒走去。

再往前些是專門為個別宗主弟子設立的煉丹大殿,其中有各個煉丹的小間,其中還有天季宗最為傑出的煉丹師,隨時為到來的宗主弟子講課。

不但是丹術,其餘的劍道、陣法等等,只要有人涉獵過的,天季宗憶王書院必定能找到精通之輩。

更重要的是,憶王書院顛覆了以往學生為輕,老師為重的規則,宗主弟子除了宗主之外不用稱任何人為師,也不必對除宗主外的任何人表現”“尊師”的美德,在憶王書院只要一條規則,留下來。

林嶸同林霖走了一路,偶爾駐足,討論看到的建築,大多時候都是林嶸在說,林霖似在思考什麼,只聽著不多做言語。

儘管如此,兩人還是花了近一個時辰,才到了憶王書院的主殿依宮。

林嶸遠遠便聽見水流敲擊石壁的聲音,只是一個抬頭他便看見陡峭的懸崖峭壁,再往前走一些路,他的左側是茂盛樹木,右側是潺潺流水,就在這山水之間,參天古樹之下,依宮的樓閣庭園位於其中。

散發清香的樓閣並不奢侈,跟富麗堂皇的皇宮差距太多,處處瀰漫著一股樸素,但房梁等地方的雕琢極為精細,自有一番風味。

在依宮左右兩邊的樹林或者流水之中便居住著一部分的宗主弟子,繭崢的居所便在左側樹林中。

林嶸左右看了一番,摸準方向向著一處筆直走去,約莫走了一盞茶的時間,他看見一座院子,院子從外頭看模糊一看,看樣子是佈置了陣法。

他盯著院子幾息,確定自己沒有認錯後,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枚開府玉牌祭出,遮掩院子的陣法一陣波動,顯露出一個圓形小門讓人出入。

林嶸率先踏入,一眼看到的是一座極為簡單的院子,院子裡只有兩間房屋,空曠的庭院裡也僅僅放了一張圓桌和兩把椅子,除此之外便沒了別的東西。

與此同時,林霖也進入其中,他兩道眉毛緊蹙,在林嶸察覺不到的範圍,一道散發危險氣息的神識落在他身上,他不由看向不遠處兩間房屋裡那明顯是廂房的屋子。

房屋緊閉的房門咯吱一聲被開啟,林嶸亂瞟的目光瞬間盯了過去,只見一身白衣的繭崢許久未見又長高不少,修為依舊高深地讓人看不透。

林嶸愣在原地,腦中比劃著自己和繭崢的身高差距。繭崢隨意地看了林霖一眼,眉毛自然一挑,在於林霖對視的瞬間,頷首算是打了招呼,他凝視林嶸,抬手招了招。

林嶸早已養成習慣,麻利地跑過去,乖乖讓繭崢摸腦袋,直到頭髮整個炸了毛才回過神,抓住繭崢的手喊停。

林霖在繭崢林嶸互動時微微垂眸,見兩人停止才上前,溫聲道:“小師弟,你不介紹一番嗎?”

“嗯?”林嶸轉身背對繭崢,歪了下腦袋,這兩個人不是認識嗎?

繭崢綿長地嘆了口氣,將腦袋靠在林嶸肩上,輕輕蹭了蹭頸窩道:“嶸兒,這位是?”

林嶸有些懵,別告訴他繭崢不認識他四師兄,也別說他四師兄不認識繭崢,搞不清兩個人弄什麼么蛾子,他舔舔小虎牙指指林霖道:“這個是我在林氏醫館的四師兄林霖。”而後又抬手推開繭崢臉,“四師兄,他就是我先前同你說的繭崢。”

“四師兄?”繭崢微微眯眼,又將腦袋湊回林嶸的頸窩,淡淡道,“常聽嶸兒提起你,如今總算是見上了。”

“小王爺客氣,先前小師弟承蒙你照顧了。”林霖溫和一笑。

“算不上照顧,倒是嶸兒似乎給四師兄添了不少麻煩?”繭崢輕笑。

兩人對視之間,目中的情緒彼此都心知肚明,夾在中間的林嶸沒察覺到不對勁,只是背脊發涼微微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