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不痛?

林嶸茫然地眨眨眼睛,有些無法回答這個問題。繭崢本就沒想從他嘴裡得到答案,只是越發輕柔地撫上那些鎖魂釘,動作俐落地一根根拔去,看到林嶸因鎖魂釘離體不時顫抖的樣子,他眼中的溫柔越發濃郁也越發深沉,像深不見底的大海沉靜包容,卻又讓人不寒而慄。

被甩飛的老者顫巍巍地站起身,被壓制在結丹後期的修為驟然攀升回到了元嬰中期,他緩慢地走向繭崢,心中有個大膽的猜測。這個少年不但在白皓琰體內留下那道奇怪的力量,更能在眾目睽睽之下突破方玉的結界進入其中,甚至在看到林嶸異變長出蝶翼的時候,都未有任何激動驚恐的情緒,莫非這個少年是更強大的皇族極嬰?

老者被自己這個想法刺激地粗重地喘了口氣,封閉千年的極嬰界終於要在他這一代被開啟了嗎?只要將這兩個極嬰交給老祖,不但瑜兒能復生,連他這一脈都能得到更好的資源。

繭崢對老者的動作恍若未覺,他將最後一根鎖魂釘撥出,手蓋住林嶸的眼睛:“嶸兒,好好睡一覺,醒來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嗯……”林嶸含糊地應了一聲,睏倦地閉上眼睛。

幾息後,繭崢將手拿開,把一縷滑到林嶸臉頰上的碎髮撥回耳後,在老者靠近的剎那一腳抬起踹向其腹部。

老者先是一愣,後又在心中冷笑,區區結丹也妄圖和元嬰較量!

他的骨頭髮出咔咔咔的聲響,就要往邊上一扭,令人詫異的是,在那一瞬間,他竟無法動彈,宛如被什麼扣住手腳,結結實實地承下了這一腳。明明只是隨意一腳毫無靈力規則可言,卻在擊中的剎那盪出一股龐大的修為之力,生生將老者踹出。

老者的神情從一開始的自信轉變為不敢置信,繭崢面無表情地站在原地,漆黑的地面散發出術法之力,無數墨黑的手拉扯著老者將人落回到繭崢的面前。

“你……是用哪隻手釘的釘子?”繭崢淡淡詢問,沒有等老者回答,從地中伸出的手早已興奮地拿起落在一旁的鎖魂釘和錘子向老者進發,一聲清脆地敲擊聲,鎖魂釘釘入皮肉,一股陰冷的氣息伴隨釘子的冰涼鑽入老者的體內,沉靜地一寸寸崩斷老者的經脈。

沒有慘叫聲,老者的嘴被幾雙手死死捂住。繭崢一腳踏上老者的小臂,腳底緩慢地碾磨,每一下,被他踩踏處下的骨頭都在反覆碎裂,他的聲音很輕輕地像在自語:“嶸兒可是一聲都未叫。”

“你……”老者的聲音終於有一絲從嘴中洩漏出,卻又被墨手捂住,他似聽見有嬰孩抱著他的腦袋發出愉快的笑聲。

“噓,輕點聲。”繭崢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笑容張揚又帶著惡意,老者原本被恨意佔據的雙目頓然睜大被恐懼佔據,那是怎樣的眼神,平靜而冰冷卻比毒蛇纏繞更為窒息,只是一個對視便讓人如墜冰窖,頭皮發麻,不敢再看去。

不知過了多久,當老者最後一處骨頭被碾碎,繭崢盯著他逐漸黯淡失去光澤的眼睛,收回了自己的腳。他蹲下身子動作極輕的抱起林嶸,向著方玉之外走去,而在他身後老者的身體發出喀嚓喀嚓聲,緩緩地“老者”站立起來,搖搖晃晃地走到繭崢身邊。

繭崢由黑蟒幻化而出的身體漸漸變淡,他將林嶸交到“老者”手裡,語氣平靜:“帶他出去。”

“老者”木訥地點了下腦袋,晃晃悠悠地往外走,每踏出一步,他眼中的精光便增加一分,當他邁出方玉的剎那,他已與先前的老者沒有任何的差異。

繭崢看著他的背影,目光淡漠,喃喃低語:“還差一點。”語落,他的身影徹底消失溶於黑暗。

一炷香之前,繭崢坐於木椅之上,手指緩慢地敲擊桌面,在場的人有的看向方玉有的在交談,當方玉之中傳出一股連外界都被波及的術法之力,他敲擊桌面的手停住不動,淡淡道:“如何判定輸贏。”

聲音不大不小卻足以讓全部人聽見,仍舊在給鳳鳥梳毛的尹書筠抬頭,目光冷凝落在繭崢身上,瞳仁不可察覺地收縮:“死亡者輸,傷勢重者輸,一方主動承認為輸。”

繭崢停下的手又開始緩慢地敲擊桌面,垂眸掩蓋眼中讓人捉摸不定的精光:“你如何保證白家守約。”

“現在問,不覺得太遲了嗎?”尹書筠看向依舊笑眯眯,一點都不生氣的慈天老祖,片刻收回目光繼續打理鳳鳥的翎羽。

“不遲。”繭崢閉上眼睛,還在敲擊桌面的手指證明主人還是清醒的。

那一聲一聲地咚咚咚像在數著時間,不知過了多久,敲打聲突然停止,繭崢睜開眼睛,與此同時方玉綻放出光芒,有人影從其中踏出,先入眼的是老者,再被人注意的是昏迷在老者懷中的林嶸。

繭崢起身目光犀利而冷靜,極其淡定地從老者手中結過林嶸,連想要上前檢視的冷如林都未讓其碰觸。

“阿彌陀佛。”慈天老祖雙手合十微微一躬,“小友,這是白家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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繭崢抬眸,眼中的一切都被抹去,乾淨帶著溫柔的暖意,就像每次面對林嶸時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