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無之壁砰然破碎,密集的蝴蝶飛舞圍繞著林嶸,帶著隱隱地急切。

林嶸慢慢清醒過來,蹲下身子打量白瑾瑜的屍體。這下糟了,他把忠犬男配殺掉了,雖然劇情的改變讓白瑾瑜沒有了價值,可白家失去了繼承人,想想都覺得畫面太美。

只是他並不後悔,龍有逆鱗觸之必死,白瑾瑜觸到了他的逆鱗,他不會允許這個世界上除了繭崢之外的人知道那些事。

想著,林嶸閉上眼睛,將過去的一切再次壓制在深處,他輕輕喘著氣,不知是痛苦還是什麼。掙扎間他感覺有一隻手按在他腦袋上,溫柔地碾磨一撮頭髮,帶著安慰和心疼。

他抬頭睜開眼睛,聞到淡淡的血腥味,並第一次看到繭崢的白衣染上鮮血,那血從內部一點一點滲透出,緩慢加深開出血花,越發燦爛。

“你受傷了?”林嶸愣了愣,慌忙起身作勢就要扒繭崢的衣服,卻被按住,然後一雙手臂緊緊將他環住摟進懷中。

繭崢微微垂眸,沒人知道當他找到林嶸的剎那有多麼害怕,明明說過不會再有下一次,卻還是發生了。

“我沒事。”察覺到繭崢的不安,林嶸回抱他,腦袋在那溫暖的胸膛上小幅度地摩擦,“還記得嗎?小時候我說過會保護你。”

繭崢依舊沒有說話,他在回憶自己到底錯過了什麼,似乎從進入天運宗的那一刻很多事情就開始有了變化。

入門測試時他眼睜睜看著林嶸全身凍傷躺在床上,那時候冷如林告訴他,林嶸會受傷是因為他太弱了。

於是這幾年他拼命修煉,沒人知道如今他的修為距離元嬰只差一步。

有時候他會想如果當年沒有堅決加入紅門而是進入綠門,是不是一切就會不一樣了?他感覺有些累,天運宗幾年他跟林嶸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他的時間幾乎都被修煉和復仇佔據。

每天都奔波黑市和天運宗的地下,殺人奪寶佈置極嬰大陣,這些他做起來極為熟稔,早已記在心中,同時在上輩子自己的心中這些事是最重要的。而現在,每當看到那些族人被自己救下,嘴裡呼喊著:少皇,我們願意為極嬰族的復興付出一切時,他都極為煩躁,這些東西就像一個包袱重重壓在他身上。

越來越多的事情不能說出口,像有一道鴻溝橫跨在他和林嶸之間,他經常在深夜懷念噬骨蝶洞中和林嶸兩個人的日子。

就在他疲憊不堪的時候,他看到林嶸來紅門找他,拿著自己煉的丹藥滿懷期待還帶著小心翼翼,像是害怕他不喜歡。

他忍不住問出口:嶸兒,你覺得極嬰是詛咒嗎?

沒想到林嶸驚訝地睜大眼睛看著他,說:你怎麼會這麼想?然後握住他的手繼續道:不是什麼詛咒,小崢是天賜。

那一刻他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心情,但有一件事他想的很明白,他要快點結束極嬰族的事。

但……有些意外還是會發生,林嶸在聖藥谷遇到危險的那天,若不是他察覺到不對勁,他不敢想象墨念崢會做出什麼。

之前林嶸被墨念崢用匕首抵住脖子,一瞬間他感覺自己的心被一隻手捏住,他想當場殺掉墨念崢,但他不敢,他怕林嶸會出事。

明明自己有了力量,為什麼林嶸還是會被人擒於掌中?他知道是自己的問題,他當時被崇千霜這個仙吸引走注意力,根本沒有關注林嶸離自己有多遠,而若他同時解決掉所有傀儡,林嶸也不會擔心他被偷襲,射出四箭清空靈力被人拿捏手中。

不會再有下一次,卻始終有下一次,就在剛才他差點失去林嶸。

繭府的血債,極嬰的仇恨,他重生而來還在執著這些,可這些東西已經讓他付出了性命,如今他還要因為這些錯失林嶸嗎?

“嶸兒……”繭崢的聲音有些沙啞,對他來說沒有什麼能勝過林嶸。

“嗯?”林嶸應了一聲,拍拍繭崢的背,“好了,讓我看看你的傷。”

繭崢聽話地鬆開手,任由林嶸扒掉他的衣服,一邊驚呼一邊碎碎念著往他嘴裡塞丹藥,然後給他包紮傷口。其實這些傷只要他打坐一會就能恢復,可他就是喜歡林嶸擔憂他的樣子。

“呼,好了!”林嶸拍拍手,滿意地看著纏好的綁帶,後知後覺地想起,修士只要靈力執行就能癒合傷口……於是,他似乎幹了一件蠢事?

繭崢看出他心中所想,適時開口:“感覺很好。”

“真的?”林嶸歪著腦袋,滿是不相信,垂著腦袋過了幾秒突然精神起來:“蘇靈師姐他們呢?”

“白皓琰跑了。”繭崢眯起眼睛,想白皓琰先前用的那柄劍,手一抬,遮掩世界的墨色頃刻間退散回到他體內。

恢復正常的空間一眼望去滿是屍體,蘇靈站在其中沒有死,但垂放在身體兩側的手,有鮮血自袖中流出,從指尖滴落地面。林嶸沒有看到宋玉珩和墨念崢,估計兩人早逃走。

蘇靈的神情還有些恍惚,半響她扭頭看向林嶸,緩緩走來,對繭崢道:“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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