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望了平郡王一眼,王皇後突然站起來,居高臨下地說道:“群臣是誰?本宮倒不知,皇帝未立儲而崩,立新君可以不經本宮同意!”

“娘娘,”翁之同此時也與平郡王站在了同一陣線,說道:“陛下清醒時,已停了娘娘的中宮表箋。”

“可是皇帝並未廢後,鳳印仍在本宮手中!”王皇後冷笑:“再者,陛下為何停本宮的中宮表箋?乃是因為妖道惑君,本宮勸諫之故!難道說本宮不該勸諫陛下?韓大人,你說呢?”

韓光立即說道:“妖道與二皇子勾結謀害陛下,娘娘勸諫得是!只可惜陛下被奸人所惑,沒有聽從娘娘的!”

“即便如此,大皇子仍是皇子,若是交由叛軍處置,皇室顏面何在!”平郡王憤怒地說道。

“若是如此,那就交給本宮處置好了。”王皇後冷哼一聲,說道:“易兒,你來說。”

“是!”越王陳易立刻應聲。將宮中大亂,大皇子命人趁亂追殺王皇後,幸好有忠奴相救,王皇後才能逃出宮外。如此,大皇子還不放棄,仍命人追殺,卻被定國公府護衛救下一事說出。

這可真是一團亂麻!眾臣面面相覷,眼見著陳易將俘虜和證人叫出來舉證。

福王想趁亂殺死王皇後之事,平郡王是心中有數了,此時見事情敗露,也只能默默地嘆了口氣。望著前方的顧桓,心中百感交集,定國公府啊,出現得可真是及時!

“大皇子包藏禍心、謀害嫡母,本宮難道處置不得?”王皇後打量著眾人的神色,冷笑道。見眾人默默不語,又對孔聞政說道:“孔大人,你是大行皇帝心腹,又是孔聖之後,你來說,該立何人為儲!”

孔聞政看了看平郡王,又看了看翁之同,神色為難又糾結,最終還是依從本心地說道:“自古以來,有嫡立嫡,無嫡立長,如今大皇子不孝,更當立三皇子殿下為新君!”

作為孔聖之後,他本來就希望維持正統!

平郡王冷冷地盯著孔聞政。孔聞政頭皮一麻,假作不知,心中卻明白,經此一事,兩家的兒女親事,只怕是不成了!

“孔大人果然明理,”王皇後平和地說道:“只可惜晏兒的身體,已當不起一國之君之責。十二皇子忠孝仁義、智勇雙全,本宮欲立其為新君,諸君以為如何?”

平郡王還待反對,卻見冼夫人也突然站了起來,笑道:“我也以為甚好!”

平郡王一噎,冼氏雖只是一介婦人,此刻代表的卻是南海軍!最終,他只能望著陳易,痛心疾首地說道:“越王殿下與虎謀皮,當心引火燒身!”

陳易認真地看著平郡王,慢慢說道:“王叔過慮了!時至今日,王叔難道還不明白,鎮南侯心懷天下,根本無心於皇位,只是不忍見我朝陷入內亂之中,才出手撥亂反正!否則今日來的,就不是冼夫人,而是楊國主了!以南海軍的戰力,國內何人能敵?”

平郡王無力反駁。眾臣看著冼夫人,也覺得越王言之有理。若是鎮南侯真的要謀奪皇位,又有誰能抵擋?但是他沒有來!

既然如此,不如就順了鎮南侯府之意,立十二皇子為新君,到底這天下還姓陳呢!

當天晚上,冼夫人放了眾朝臣,獨抓住了大皇子一人,開營拔寨要走。京營指揮使李慎和神機營統領孫遠領兵欲攔其去路,她便將大皇子綁至陣前,冷笑道:“誰敢攔路我先殺他!”

李慎等人投鼠忌器,只得眼睜睜地看著南海軍揚長而去。

孫遠卻追在身後問道:“冼將軍,不知我父親何在?”

冼夫人回眸一笑,朗聲道:“在爪哇國做客呢!孫將軍若是有暇,不妨也到爪哇一敘!”

孫遠聞言,竟然真的遠遠墜在南海軍後方。

李慎一嘆,如今眾臣受十二皇子救命之恩,在十二皇子的親軍“護送”下回京,孫遠作為大皇子的心腹,留在京中也是難以自處,倒不如走了的好。

只是自己,又該何去何從呢?

因為大行皇帝並不是被架空趕下臺,而是因病暴斃的,所以朝中目前忠於先帝的大有人在。如今二皇子已被正法,大皇子被挾持遠走,十二皇子得皇後和眾臣支援,宗室中,平郡王最終沒有反對,長公主立刻表態支援,十二皇子陳易終於名正言順地成了新君。

東陽長公主乃先帝唯一在世的妹妹,她的嫡幼子正是陳易的伴讀之一魏倫,可以說,早就是越王一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