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裡的忐忑不言而喻,但是,鄭小玉的堅決,我也沒有辦法改變,我只能看著他們準備術法儀式的啟動,誅邪還負責檢查整棟大樓。在每一個可能沾染陰邪之力的角落裡都施以鎮氣符壓制,以求最後集中。

整個過程不過短短的半個小時,半個小時之後,劉會長告訴我們,大樓裡那種特殊的陰邪之力已經基本被全部吸收。

而擺在我們面前的,是幾張鎮氣符。

每一張鎮氣符都已經包繞著青黑色的氣息。

劉會長來到鄭小玉面前,五指一張,鎮氣符迅速緩緩飛昇而起,飄然到了鄭小玉的周邊。

“準備好了吧?”劉會長問道。

鄭小玉點頭,這個時候就算我想去阻止也沒機會了。

時間非常短,我甚至沒有記清楚整個儀式的過程,只看見鎮氣符在空中燃燒,漸漸消散殆盡。變成一地菸灰,鄭小玉一直站立的身體,忽然就倒了下去,我趕緊上去抱住鄭小玉,大聲問旁邊的人發生了什麼事,我看見,連劉會長的表情也變了,這讓我極度不安。但很快,劉會長說讓我帶著鄭小玉回房間去,或許是因為陰氣騰衝,身體暫時無法承受的緣故才會暈過去,讓我不要擔心。

但是,我怎麼可能不擔心?

我抱著鄭小玉上了樓。她身體很輕,身子冰涼,雙眼緊閉著。

我安頓好她之後,只感覺心煩意亂,什麼都不想做。

但是。我又怕打擾了她,只能暫時離開房間,走出去的時候,正好梁璇和伍天賜在走廊裡說話,在場的還有幾個在打掃走廊的工作人員,伍天賜和梁璇問我鄭小玉怎麼樣了,我對伍天賜搖了搖頭,但我對梁璇懷有敵意,並未回答她,只是反問她怎麼會在這裡。

梁璇好像表情有點無奈,看了看伍天賜。

伍天賜告訴我說,他們是來合談的。亞島鳥圾。

他把我拉回了房間裡,承認說。原本想靠著我的關係。得到更多有關官方的訊息,從而遏制官方的同時遏制別的門派,調查清楚現在的亂象,到底是誰在從中獲利。但是自從民間反邪教組織也開始漸漸分裂成兩派之後,他們就開始覺得力不從心了,加上現在這個時候,實際上,有些事情已經很明確了,整個亂象,就是苦修道的人搞出來的。

各地的兇殺案,那些洛魔頭留下來的陣法,也是他們所催動的。

也就是那個黑衣人所催動的。

伍天賜嘆了口氣,說:可惜了,可惜了,可惜現在很多門派都已經消亡了,真正有門臉兒的沒幾個,大部分也只能併到我們反邪教組織裡來。中國的國教啊……呵呵。

我這才知道,因為這次亂象,各方派系互相傾軋互相鬥法,現在除了那些被官方所掌控的所謂正統宗教派系之外,那些民間的派別,哪怕是非常大的道門,都已經被打得七零八落。不是併入了民間的反邪教組織,就是併入了協會。但是,民間組織和協會,也並不見得佔到了什麼便宜,民間組織內部因為魚龍混在開始分裂,而協會受到官方制約,其實並不能真正發展,它的性質實際上已經是一個宗教調查機構而已了。

他們是又當警察又當軍隊,承受著身處一線的危險,隨時可能死人,但卻沒有相應的待遇。

這也可以理解,因為怪力亂神始終不可能成為這社會的主流,那些術法,現在也多半是一大部分居心叵測的人利用而已。

伍天賜還告訴我,這種亂象還有一個原因,是因為術法等級本生就不是一般的混亂。

雖然現在的術法已經自成基本體系,但是並沒有官方的認可,政府機構始終不可能取信說“這個世界上有術法、有鬼神、並且還有一定修煉體系”這樣的說法,否則,整個國家會亂套,人人都修煉術法,想要呈現,不事生產,不發展經濟,誰知道最後會怎麼樣。

我想了想,說:這好像就是一個悖論,完全沒有辦法解決。

伍天賜點頭,說:所以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讓圈子迴歸到最初的狀態。那種閒散自由的狀態,那也是符合道門中人思想的,無為,所有人,願意修習術法的,有傳承的,自然可以去修煉,但是絕對不能再刻意利用術法去做什麼。更不能再出現苦修道這樣的激進派。

我說:你們認為,除掉苦修道,就可以恢復到原來的樣子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