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那些被缺乏制度化管理困擾的管理者來說,生活就像是無盡的搶椅子游戲,有人不斷被淘汰,而晉級者也只不過是得到了下一輪遊戲的機會。因而,顯而易見的是,制度化水平低下的管理對所有參與者來說都是懲罰。但我們不知道多高的制度化水平可以跳出這種懲罰,我們只能不斷地逼近以期有一天能實現跨越,這就是我們堅持不斷深化改革的原因。

——秦若華,1983.1】

審訊完成後,又過了數小時,夏希羽得知了陸家義正常工作且已經有初步成果的訊息後,喜不自勝地寫下一首《定風波·乘風好去長空裡》——

“百丈關河徹骨寒,蹄踏積雪齒唇殘。烈馬西風雄鷹渡,爭冠,三元集畢似琅玕。

“思續萬千如漫步,劍怒,只緣人世遍狼獾。天地鬼神皆恐懼,哭訴,無情風起過峰巒。”

隨後,待沈涵曦為之寫完註釋後,夏希羽開始在她的身邊,與她一同分工書寫著提前為希羽組研究所準備的1983年新年寄語——沈涵曦寫的是總結性的基本內容,而夏希羽則負責展望未來。

他想起自己上輩子看過的一本小眾精品小說提到過這方面的問題,但其中的部分內容總是缺了些什麼,而且也不符合現在的情況。

於是,在稍加思考後,他開始寫下了一篇全新的重要文字,其名為《科技的冬天》——

“假設當前的技術已經走到頭了,比如,棉紗紡織領域的萬錠用工從現在的三位數降低到未來的一位數之後該做些什麼、能做些什麼?

再比如,柴油發動機的熱效率從狄塞爾diese)博士的百分之二十六,達到將近百分之四十三的b2柴油機路線的理論上限以及約百分之四十五的西方國家通用路線的理論上限【1】。

到那時,我們難道還要學二戰前的蘇聯那樣繼續從德國的博世an)或者奧地利的斯太爾steyr)買油泵油嘴技術,去引進多缸泵、多孔式長油嘴和下置式的彈簧噴油器等特殊部件去改造我們自己的柴油機嗎?【2】

那樣的話,我們的全自主智慧財產權的國產化該如何推進?難道還要讓我們的下一代繼續用辛辛苦苦挖出來的礦石和石油去繼續給外國人打工嗎?<只是暫時的政策,如果社會主義陣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諸如東歐國家發生比波蘭更嚴重的混亂,仍舊會以其他的方式把對社會主義陣營的封鎖繼續下去,甚至會把清單繼續擴大,直到社會主義消亡為止。我確信這樣的判斷是符合美西方國家的霸權主義思維的。<,總有一天,許多現有的技術路線是必然會到頭的——這並不是我們的意願決定的,而是科學規律確定的。

哪怕是目前受人矚目的大規模積體電路的現有路線也,僅僅能維持不到半個世紀,到那時,我們該怎麼辦?難道我們要抱著一套技術路線,甚至只是一種不成體系的單一技術用到各大企業破產倒閉嗎?

不久前的歷史已經證明,哪怕是國企,破產倒閉已經不是不可能了。

但我確信,沒有人不希望自己的企業能成為老字號企業,也沒有人希望自己成為第二個東海建工。

只是,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在現有的國企和大集體企業中,將會出現的不只是第二個或者第二十個東海建工,而是二百個甚至兩千個。

他們寧可抱著一套技術走到破產倒閉、下崗失業,也絕不做願意冒著已知和未知的任何風險採取任何積極的行動。

上述操作聽上去很傻,但東海建工就是這樣——一家管理水平、技術水平、制度建設都不充分的典型國企。

希羽組研究所的新研究樓工程期間發生過的、各類啼笑皆非的問題已經證明,他們的拒絕正視問題可以應付一時,但解決不了一世。我們確信,就算沒有對賭式的協議,東海建工也會因為其他方式走向破產之路。

狄塞爾在1913年自殺,但我們所有人都知道,在他死後的第二年——1914年,歐洲多國之間因為一件小事爆發了第一次世界大戰。這次世界大戰的二十年後又爆發了二戰。

如今的我們當然知道,在二戰期間,柴油機被工程師們堅定地廣泛利用於坦克等戰爭機器中,並且二戰時的柴油機會比一戰時更加可靠、高效,這些技術的擁有者也必然可以得到無法估量的財富。

因此,現在的我們當然可以理所應當地認為,如果有投資者能支撐他走到1914年甚至1915年的年底,他可以早早地就把柴油機技術推得更遠。我們要思考的是,如何儘量避免這樣的悲劇?

我們必須意識到,技術路線的探索甚至是基礎科學的探索必然存在無法預估的巨大風險,某些方向的嘗試不一定能成功,甚至有可能付出生命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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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現在的情況已經很危險了,大力推動自研技術的企業九死一生,抱著固有技術的企業十死無生。

那麼,接下來,我還有一系列面向科學技術的問題要向各位讀者提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