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疆的風是刺骨的,特別是黑夜的風,就如一把鋒利的刀,刀刀割在人的身上。

一名衣著破爛的青年在喂著馬,寒風吹過,他皺了皺眉頭,繼續添著幹草。

喂完一匹,他一拐一拐地向前挪動,繼續喂下一匹,孤獨的他只剩下這些強壯的馬匹作伴。

突然,木房的門咿一聲,開啟,出來一名穿著麻布的女子,女子的臉因為長期被寒風侵蝕而變得幹澀,還有些爆裂掉皮的感覺。

可是她臉上卻是布滿幸福的笑容,似乎這些苦對她來說,並不算什麼。

她手裡端著一碗熱水,小心翼翼地走向那喂馬的男子,“羽哥哥,喝水。”

男子接過水,一飲而盡,把碗還給女子,“多謝。”

“羽哥哥……”女子見男子一如既往的冷漠,眼底閃過一絲哀傷,但她的哀傷只是一閃而過,“羽哥哥,今夜我們炒野菜。”在這荒漠裡,野菜簡直算是人間美味,這野菜可是她從天剛亮便起身,直到深夜才從遠處的高山上摘下來的,這些苦放在以前,她從來不敢想象,而如今,她已經習以為常。

“好。”男子終於轉身看著她。

他上官寒羽何德何能,即便落魄至此,還有一個死心塌地的女子陪在身邊,而他,心裡始終沒有她。

她可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是金枝玉葉,是先帝的掌上明珠,是新帝寵溺的妹妹,司馬嫣然本可以在洛陽享盡榮華富貴,可她卻傻傻地跟著他來著寸草不生之地。

他上官寒羽有愧於她。

他的這一聲好讓司馬嫣然開心一笑,為了他這一個好字,似乎她所受的苦都是值得的。

“那嫣兒這就去。”司馬嫣然手舞足蹈地回木房裡。

上官寒羽也喂完馬,一拐一拐地向房裡走去。

“羽哥哥?你喂完馬了嗎?”司馬嫣然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上官寒羽,微微一笑。

“公主殿下,你不必跟著奴才一個廢人在這裡吃苦的,你放著榮華富貴的日子不過,何必呢?”她本來可以成為長公主,可以擁有一切榮華富貴。

而他呢?只是一個被貶謫的奴隸,還是一個廢人,不值得再讓她浪費時間,浪費大好的光陰。

“羽哥哥,你說什麼呢!”司馬嫣然放下菜籃,靠近上官寒羽。

她不容許上官寒羽這麼說,不管怎樣,上官寒羽在她心目中永遠是最完美的,她知道他的心裡一直沒有她,可她不在意的,只要能夠陪在他身邊,她就心滿意足了。

她愛著她十六,整整十六年啊,從她六歲記事開始,她就一直喜歡著上官寒羽,那時候還小,不懂什麼叫愛,只是單純地願意跟著他一起玩,到後來,年齡慢慢增長,她明白什麼是愛,只要上官寒羽想要什麼,她都會盡其所能去幫他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