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哀求

“試？殿下想怎麼嘗試？有些事情是永遠改變不了的。”欣兒惆悵地嘆了一口氣。

例如她的身份，她是南梁的公主這個身份是她改變不了的，南梁已經覆滅，而她茍且偷生地活著，她似乎已經不配擁有感情，她的這一生，除了為南梁人爭取回一些權利，便沒有什麼大的願望。

“你是說你的身份？”司馬齊看著她，一臉認真。

“殿……殿下……”欣兒一陣心慌，她陪在司馬齊身邊的時候總是戰戰兢兢，害怕他會有所察覺，現如今，他主動說起她的身份，這……

“你以為你可以瞞得住我嗎？你是南梁公主的身份我早就知曉，只是，我在等你親口告訴我罷了，但，你一直沒有想要和我坦白的意思。”司馬齊聳聳肩，一臉無奈。

從欣兒能夠演奏百鳥朝鳳曲那刻開始，他就對她的身份産生懷疑，命人一查，才發現欣兒原來是南梁的公主，這傻丫頭在眾目睽睽之下演奏，以為別人都是傻子嗎？若不是他暗中幫她收拾尾巴，她現在已經在大理寺的牢裡了。

還想要瞞著他。

“殿……殿下，奴婢我……”欣兒心裡除了無措的恐懼，竟然還有一絲放鬆。

她沒有想到自己想方設法要隱瞞的事實，司馬齊早已經知曉，這樣一來，她就不必再瞞著他了。

“沒錯，我是那個在混亂中逃走的南梁公主，既然殿下已經知道，為什麼還要這樣對我？”既然他已經知道，為什麼還要對她那麼好，他們本來就不是同一條道上的人，相反，他們是敵人。

司馬齊是滅了她的家園的敵人，而她是司馬齊需要逮捕的逃犯。司馬齊明明知道，為什麼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若是他能說出來，或許，她陷得還沒有那麼深。

“就是因為你是南梁公主，你才拒絕我？”司馬齊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反問道。

“殿下為什麼還不明白，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你現在要做的應該是把我抓回去領賞，而不是幫我隱瞞身份。”欣兒有些激動起來。

若是有一天，她的身份暴露，而司馬齊就會被人安上一個包庇罪的罪名，這樣，會對他極其不利的。

在皇室的鬥爭中，任何一個小把柄都會是致命的原因，被人無限放大，從而讓你永無翻身之日。

“你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嗎？”司馬齊被她的話徹底激怒，他這麼努力地想要幫助她，那麼努力地想要和她在一起。

她倒好，不僅不領情，還冷嘲熱諷他，既然這樣，他這麼努力又算什麼！

“殿下，我們之間，有太多的東西相隔著，殿下還是放棄吧，給我一個喘氣的機會，也放過自己。”欣兒無力地笑著。

原本，司馬齊可以瀟瀟灑灑地做自己，不必去理會太多，不必捲入不必要的戰爭之中，仗著陛下對他的寵愛，他可以成為大晉下一代國君，但，若是他執意要娶欣兒，這一切就變得不可能，不僅與唾手可得的皇位失之交臂，還看可能會引來殺身之禍，她已經連累了一個言芷畫，她不想再連累其他人。

司馬齊突然笑了起來，“你對我還是有所保留啊！只是，我偏要娶你呢！你答應還是不答應？”

司馬齊見軟的不行，就來硬的，若是得不到欣兒的心，他不介意先得到她的人。他司馬齊想要的東西，一定要得到，並且，這不是一件東西，而是發自內心地渴望。

他本不想要強迫欣兒，可現在看來，不強迫是不行的了。

“殿下這是何意？”欣兒果然坐不住，她不明白司馬齊的話是什麼意思，也不知道他想要怎麼做，是想逼迫她嗎？

她只是一個對司馬齊沒有任何益處的女子，洛陽城每一個千金都比她更有利用價值，譬如上官菲菲，譬如南宮蓮，當然，不能是小姐，小姐已經心有所屬，她不希望小姐的感情也因為這些爭鬥而犧牲。

言芷畫和司馬齊相比，還是言芷畫比較重要，義比情更重要，更何況，言芷畫對她不僅僅是義，還有情，是親情，沒有血緣關系的親情。

若有一天，在司馬齊和言芷畫之間一定要選一個人活著，她會選擇讓言芷畫活著，她陪司馬齊一起共赴黃泉。

不過，這也只是如果，他們之間並非敵對，怎麼可能有一天會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呢！

“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不管你願意與否，回到洛陽，我一定會向父皇請旨，向你求親的。”司馬齊已經打好主意，他不是一時沖動，而是經過很長時間的思考，這是唯一一個能夠在欣兒身份暴露的時候抱住她性命的方法，只是，想要娶一個小丫鬟為妻，得先過母後這一關，母後一定不會如他所願的。

在母後眼裡，他喜歡的是言芷畫，而母後也已經把言芷畫規劃到自己兒媳的名列中去了到時候他和母後說，他喜歡的並不是言芷畫，而是言芷畫身邊的一個丫鬟，母後一定會受不了，而且還保不準會對欣兒出手，這樣，又會害了無辜的欣兒。

他害怕這一點，所以深思熟慮之後還是不敢輕易做出選擇，但今日，今日和欣兒的談話中，他下定決心，不管有怎樣的困難，他都已經認定欣兒。

“殿下，求你了，求你放過欣兒，若是殿下對欣兒還有半分情意，請殿下，放過欣兒。”顛簸的馬車上，欣兒從座位上跪了下去。

她在求司馬齊放過她，也放過他自己。

小姐說得不錯，他們倆不應該有交集，她不該對他心動，只是，她一直在僥幸，以為自己可以拿得起放得下，只可惜，她太高估了自己，她根本就拿不起，更加放不下。

若是，她沒有對司馬齊心動，她大可利用這次機會，讓司馬齊為了她而廢除南梁人的奴隸身份，但是，她對他已經産生了感情，她不想傷害他，不想利用他。

若是，她對司馬齊有足夠的信心，一起面對他們的未來，他們也無需這般糾結，歸根結底，還是她的愛不夠自信，不夠堅定，也是她不夠狠，不夠果斷。

司馬齊終究還是不忍心，他也跪了下去，把欣兒擁在懷裡。

“好，此事我們先放一放，不過，我不會放棄的，也請你相信我，我一定不會放棄的。”司馬齊做出退讓，回洛陽就迎娶欣兒是他的沖動，此事還是要重新規劃，沒有一個萬全之策之時做出決定對他們都是一種傷害。

他還是先放一放，但他的退讓不代表他不夠愛欣兒，反而能夠證明他的愛很深，深到捨不得讓欣兒受一絲一毫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