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氏怎麼也不會想到,她前腳剛提醒言芷燕要注意些,後腳言芷燕就和司馬煵一番雲雨。

真是,越怕什麼就越來什麼。

翌日,言芷燕從夢中醒來,臉頰微紅,看樣子,像是一夜在回味她與司馬煵交合的場景。

她起身,對著鏡子痴痴地笑著,貼身丫鬟小月在她身旁看著,還以為自家小姐中了邪。

“小姐,你可別嚇奴婢啊!這鏡子有什麼?”小月靠近鏡子,就很普通的銅鏡,也沒看出什麼異樣,怎麼小姐就能對著這銅鏡痴痴的笑著。

還臉紅!小姐不會真的中了邪了吧?她大著膽子探了探言芷燕的額頭,溫度正常啊!

“好了,小月,你出去!沒有我的叫喚,不必進來了。”她不耐煩地打發走小月。

心情有些低落,她託著腮,盯著銅鏡裡的自己,“殿下什麼時候來娶我?明明昨夜才見面,怎麼今日竟會這般迫不及待想見他?”她不禁嘟囔著。

也不知道殿下有沒有想我?言芷燕搖了搖頭。

這時,門外響起了聲音,言芷燕以為是小月,冷下臉來,“都說了,不要來煩我!”她轉身,卻對上一臉嚴肅的鐘氏。

“母……母親?”她有些驚慌,狠狠地颳了一眼站在鐘氏身後的小月。

鐘氏開口,“你不要怪小月,是我不讓她告訴你的。怎麼了?在想些什麼?”

言芷燕怕鐘氏看出什麼端倪,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沒什麼,女兒只是想自己梳妝。”

看著言芷燕的頭發有些淩亂,鐘氏靠近,拿起桌上的牛角梳,細心地為言芷燕梳妝,“燕兒,你莫怪為娘心狠,只是這司馬煵,或許她配不上你。”

鐘氏始終看不上司馬煵只是一個卑賤宮女所生,她此生最狠爬上主人床上的奴才!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還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自古以來有多少爬上主子床上的奴婢得以善終?

不就只能得到主子一時的新鮮,過後如何,誰會理會!

“母親!殿下……殿下他很好。”想起司馬煵,言芷燕又一陣臉紅,她不允許任何人說他的不好,即便是自己的親生母親。

鐘氏看言芷燕冥頑不靈,只是搖頭嘆氣,“唉,你怎麼就不懂呢?”

司馬煵雖然也是陛下的親生骨肉,但他背後沒有任何勢力,就算往後有丞相府助他,他也未必能坐上太子之位。

而司馬齊不一樣,司馬齊背後有皇後娘娘,有整個上官家,朝堂大部分的人都心向著司馬齊,若是言芷燕能當司馬齊的妃子,加上丞相府的勢力,司馬齊一定穩妥妥地坐上太子之位。

這樣,絲毫不費任何力氣就能穩坐太子妃之位,將來必然是母儀天下的皇後。若此一來,她便是大晉國國君的丈母孃,這樣,她便能光明正大地亮出自己的北漠公主的地位。

可這燕兒怎麼就想不通呢?

雖然,在北漠,她也只是一個身份低微的公主,不受北漠皇室的認可,但皇兄派她來大晉當細作,還是重視她的。

她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日後能夠揚眉吐氣,但,現在言芷燕一門心思紮在司馬煵身上,她這個做母親的也沒有任何辦法!難道真的由她亂來?不!她決不能這麼輕易就放棄。

在聖旨下來之前,她一定會說服言芷燕,到時候就算言芷燕嫁給司馬煵,也未必和他一條心。

“母親,你說的我都明白,可女兒只喜歡煵殿下。”言芷燕眼神堅定,她本來就心向司馬煵,經過昨夜的肌膚之親,她更加只認定司馬煵。

此生除了司馬煵,她不會再嫁其他男子。言芷燕剛和司馬煵翻雲覆雨,此刻就算為了司馬煵去死她也心甘情願,況且言芷燕迷戀司馬煵,迷戀他挺拔的英姿,迷戀他溫柔而又霸道的吻,此刻鐘氏說什麼,她都聽不進去的,她只期盼司馬煵能夠早日來迎娶她,不要讓她等太久才好。

“罷了,母親不想強求你,若是你真的喜歡殿下,那母親也會成全你,但你要記住,男人,是不能託付的,還是要靠自己的好,就想母親和你父親,相敬如賓,但母親敢賭,有早一日,丞相府出了什麼事,你父親一定會毫不猶豫地犧牲掉母親,這就是男人,你要切記,千萬不要對任何男人死心塌地,否則,受傷的只會是自己,好了,趕緊梳妝,我們去一趟南宮府。”

鐘氏說完,起身離開,留下一臉茫然的言芷燕。

言芷燕沒有想到母親為了要他和司馬煵保持距離,說出這些話?可是,這些話幾分真幾分假?父親真的會因為利益而放棄母親麼?男人真的不能依靠嗎?她有些恍惚,但一想到昨夜司馬煵的溫柔,她那點恍惚很快煙消雲散。

她覺得自己是與眾不同的,司馬煵也是,司馬煵定然不會成為母親口中的男人。

想著,她甜蜜地梳著頭,還是要出去走走,說不定還能遇上司馬煵呢!

今日是南宮家做東請洛陽城的大戶人家聚聚,丞相府一直都是不在邀請之列,今年不一樣,今年南宮家和言家關繫有所好轉,況且,言芷畫又救了南宮蓮一命,所以,今年,丞相府也在受邀之列。

邀請丞相府的人,年氏自己還不敢自作主張,肯定詢問過南宮寒之後才做的決定,不過南宮寒還是不願意見丞相府的人,所以索性把行程推遲兩日,等他回京,宴席辦完,言府的人也請完,他還是不必和言府的人接觸。

況且,此刻言芷畫不在洛陽,他想見的外孫女不會來,他更沒有必要和丞相府的人照面了,一切交給年氏辦就好。

他能請言府的人,已經算是最大的寬容!當年南宮茵茵過世她都沒有出現,這幾年為了不見言列,他一直鎮守西北,從不會洛陽,今年實在推脫不了,只能回洛陽一起過春節。

而且,司馬律義有意在今年把太子之位確定下來,她是兩朝老臣,自然是要出面的。當然,太子之位,他也是有人選的,司馬齊玩世不恭,即便最適合當太子,但他不認同,司馬煵此人心術不正,心思歹毒,若是成了大晉國未來的國君,一定會殘害與他政見不一的忠臣,如此一來,他如何對得起先帝的重託?

先帝臨死之前,曾把他和已經半瘋半傻的上官老爺子叫到病榻之前,用請求甚至哀求的語氣讓他們保住司馬家的江山,他也是許下過誓言,在有生之年,一定會讓大晉國繁榮昌盛。

他確實也做到了,這些年來,北漠一直安安分分,沒有硝煙,除了無能為力的天災,百姓也算安居樂業,這也算對得起先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