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想必你也知道皇兄還在晗鎮,由我帶著一部分糧食先到洛英城,只是,洛英城災民太多,而賑災的糧食卻不夠,所以,我連夜趕來,是為了向阿燁你借些糧食。”司馬煜沒有任何隱瞞,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道了出來。

南宮燁雖然有些吃驚,但很快他就反應過來,“殿下這話說的!殿下要糧食,開口便是,下官一定會遵從的。”南宮燁鬆了一口氣,原來只是要糧食,他還以為洛英城出了什麼事呢。

“事不宜遲,天亮之前,我們還需帶著糧食回去。”既然南宮燁這般爽快便答應,他沒有空跟他閑聊。

“好,我這就去準備,下官也會親自替殿下押送這批糧食。”南宮燁命人去裝糧,自己則陪著司馬煜和言芷畫兩人喝茶。

“這位就是畫兒表妹?”南宮燁看向言芷畫,看她的樣子,有幾分像自己那已過世的姑姑。

南宮茵茵還在世時,他已有九歲,她的姑姑當時可是洛陽第一美人,那樣貌看一眼便讓人難以忘記,只可惜,産後的南宮茵茵身體虛弱,沒過多久便香消玉殞了。

不然,估計她還是那般貌若天仙,不過,言芷畫倒繼承了她所有的優點,眉目間都是姑姑的影子。

南宮燁從來沒有見過言芷畫,卻能一眼就認出言芷畫來。

“畫兒見過燁表哥。”言芷畫微微一笑,向南宮燁行了個禮。

“畫兒表妹可真像極了姑姑,完全繼承姑姑她那傾國傾城之貌。”南宮燁笑著開口。

他可不是特意誇大其詞,而真的是事實,南宮茵茵作為洛陽第一美人可不是他自己誇的,而是公認的。

當年司馬律義還有意要封南宮茵茵為妃,可南宮茵茵誓死不從,又加上南宮和上官兩家的壓力,他也只好作罷,最後南宮茵茵下嫁給當時還只是和侍郎的言列,大家都猜測言列有今日的地位,有一半是南宮茵茵的功勞。

只可惜,紅顏薄命,南宮茵茵年紀輕輕便離開了人士,大家惋惜的同時,也有些慶幸。南宮茵茵在最好的年華裡,給大家留住最美的容顏。

但,這也只是大家的想法,而南宮茵茵肯定是想要看著自己的女兒一天天長大,陪著此生摯愛之人白頭到老。

天不遂人願,世上遺憾之事本就不少,即便再努力,也改變不了結局。

聽南宮燁說到自己一點印象也沒有的母親,言芷畫微微出神,南宮茵茵無緣看到言芷畫長大成人,而最可憐之人莫不過言芷畫,從小到大,從來沒有感受過一絲來自父母的溫暖。

無論是在這裡,還是在現代,她們倆的經歷竟如此相似。在現代,她是無父無母的孤兒,在這裡,有父親卻相當於沒有父親,言列一心只在乎他的仕途,為了他的地位,他可以選擇放棄言芷畫,這樣的父親,又怎會捨得分一點愛給她?

她在想,如果南宮茵茵還在,會不會結局就大大的不一樣?“畫兒真的像極了母親嗎?”她不禁地伸出纖纖玉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臉。

南宮燁點了點頭,“很像。”

司馬煜在一旁看著兩人的互動,臉有些黑,雖然南宮燁看言芷畫沒有南宮闕那麼曖昧,但也透露著喜愛的目光,就算這愛沒有男女之情,他也不能容忍。

“好了,休息夠了,我們便啟程趕回洛陽城。”說著,他一口飲盡杯裡的茶,站了起來。

南宮燁和言芷畫一同看向,跟在他後面,一起走了出去。

幾千石糧食已經裝好,每輛鬥車旁邊左右兩邊個站著兩名士兵,士兵英姿挺拔地站著,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等著將軍給他們下命令。

司馬煜也帶過兵,他手下的將士同樣也紀律嚴明,可看到南宮家計程車兵,他還是有所動容,怪不得北漠不敢輕易舉兵來犯,有南宮家再次鎮守,他們必定討不到任何好處。

待他們都準備好之後,南宮燁身邊的侍衛高喊一句,“出發!”

一行人趁著夜色,向洛英城出發。

此時已是淩晨兩三點,他們返回洛英城,大概是早上七八點的樣子,那邊剛好發糧食,正好趕得上。

司馬煜和言芷畫的馬是千裡寶馬,加上司馬煜趕在前面,把押送糧食的隊伍和南宮燁甩在後面,眼看拉開了一段距離,司馬煜突然勒馬,讓馬慢慢前行。

“又見到一個表哥,是不是心花怒放?阿燁說你像你母親,而你母親又是當時洛陽第一美人,變法子來誇你,是不是很高興?”

言芷畫不知道他的話是什麼意思,聽不出他語中的醋意,“殿下此話何意?臣女的母親是當年洛陽第一美人,那又如何?逝者已矣,殿下以為臣女應該高興?”

她和南宮茵茵雖然沒有多深厚的感情,但名義上也是她母親,更何況,南宮茵茵給了言芷畫生命。即便她不是之前的言芷畫,但給予這具身體生命的人還是南宮茵茵。

南宮茵茵這般年輕便香消玉殞,她又怎會高興?她只會感嘆生命的脆弱,人生無常。

察覺到言芷畫臉上的哀愁,司馬煜的心突然一慌,他只想到言芷畫和南宮燁有說有笑,南宮燁更是誇獎了她,她也欣然接受,卻忽略了言芷畫剛出生不久就失去母親的事實。

想到這個,他突然想起自己的母妃,他何嘗不是年紀輕輕便失去他的母妃,可他比言芷畫幸運,至少,他還能記得母妃的樣子,他還擁有幾年與母妃一起嬉鬧的日子,而言芷畫只能從別人口中瞭解自己的母親。

而他,卻因為醋意大發而揭言芷畫的傷疤。

“我……”司馬煜很想道歉,說一聲對不起,可是話到嘴邊卻怎麼也出不來,他始終拉不下面子來道歉,“我的話說重了,還請三小姐不要放在心上。”

言芷畫搖頭,“臣女不敢。”

她有些詫異司馬煜變臉變得這麼快,卻也不深思,司馬煜的心思豈是她可以揣摩到的,與其做無謂的臆想,不如不予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