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樾樓。

“殿下,你看?”這下沒有外人,郝志翔便改了稱呼。

“此人是何來歷?”司馬煜細細打量一番倒在血泊中的中年男子,皺起眉頭詢問郝知府。

郝知府恭恭敬敬彎腰一拜,“回殿下的話,此人名哈羅,是洛陽商會的副會長,是名胡人,這些年來和胡人的生意往來都在他在打理,只是,不知為何會突然死在這福樾樓。”郝志翔小心翼翼地觀察司馬煜的神情,他怕司馬煜一不小心那他當出氣筒。

洛陽商會的副會長?還是胡人?司馬煜蹲下來觀察死者的致命傷口,這傷口幹淨利落,雖然很細,卻很深,脖子上的大動脈被一劍割斷,看來兇手不僅籌劃已久,還是一個不可多得的高手。

言芷畫看著司馬煜蹲在地上許久,她也跟著蹲下,“殿下可是想到什麼了?”

司馬煜搖頭站起,“沒有。”

“郝知府,你可知道這哈羅有什麼仇家,或者朋友?”司馬煜繼續詢問郝志翔,他知道洛陽商會有一個胡人會長,卻沒有怎麼注意這位胡人會長,如今,他不好好呆在洛陽,卻跑到這林城來。

“回殿下的話,這哈羅生性孤僻,是個極少說話的人,平日裡也不怎麼開口,他待人溫和有禮,應該沒有什麼仇家,朋友吧,也不見得他與何人十分要好,大多都是點頭之交。”郝志翔如實回答他對哈羅的印象,他見過幾次這哈羅,卻沒說過幾句話,他對這位哈羅的瞭解也就是表面的,實際上這哈羅究竟是什麼樣的人,他也不得而知。

沒有仇家,也沒有朋友?一個人看似簡單,倒顯得不簡單起來,這哈羅似乎很神秘,以前他到忽略這人了。

“郝知府,我問你,死者可是經常來林城?”

看郝志翔的樣子,似乎見過這哈羅,不然他耶不會清楚這哈羅生性孤僻了。

“經常倒也不至於,是偶爾吧,下官在林城見過他三次。”

“那你可瞭解他來這所為何事?”

一個人平白無故地從洛陽跑到三十裡外的林城,這又不是他的故鄉,也沒什麼親人,沒有事情會過來閑逛?說出來也沒人信。

“下官有問過他,他說有些生意要過來這邊談。”郝志翔努力地回憶著。

“前幾次你見他也是自己一個人?”

“是的,殿下,這哈羅身邊從來不需要隨從,他說他不習慣下人服侍。”

司馬煜聽完郝志翔的敘述,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案子你要好好查清楚,千萬不要草草結案!我還有要事在身,不能在這多做停留,隨後我會派個手下來協助你辦案,此案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說完,司馬煜帶著言芷畫離開了福樾樓。

“下官遵命,下官一定竭盡全力去破案的。”郝志翔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司馬煜向他擺了擺手,沒有回頭。

剛出福樾樓門口,言芷畫忍不住開口,“殿下不打算查清楚再走?”既然已經趟了這趟渾水,事情還沒有真相大白的時候,怎麼能一走了之呢?

“我們此行是為了賑災,百萬災民等著我們,若是在這逗留太久,恐會生變,況且此事疑點重重,無從下手,一時半會肯定查不出個所以然,我會讓楊忬留下來盯著這個案子,隨時向我彙報情況。我們明日依願計劃行事,一早離開林城,繼續往北。”

再三思考之下,司馬煜做出選擇,不管這是陰謀還是意外,他們都不能在此逗留,西北的災民還在水深火熱之中,他們越早到越好,實在沒有時間讓他們這般消磨。

言芷畫認同司馬煜的做法,確實,當下賑災的事確實比這樁命案重要得多,而且,這樁命案本就不屬於他們管。

“殿下以為這是意外的可能性有多大?”言芷畫不禁開口詢問,司馬煜剛才在屍體面前蹲了那麼久,想必一定有什麼收獲。

“不大,若是激情殺人,便不會這般幹淨利落,我檢視了死者傷口,一刀斃命,且傷口深至動脈,兇手一定是一個高手。”

“那兇手為何要殺死者,仇殺?或者是貪圖死者的錢財?”

殺人最常見的無外乎有兩種可能,一是仇殺,而是見財起意,若按照郝知府的描述,死者並沒有什麼仇家的話,而且他又是商會的副會長,兇手貪圖錢財把他殺了的可能性就很大。

“我看都不像!若是貪圖錢財何必要殺人滅口,留著他,利用商會的關系,豈不是能活得更好的利益,況且殺手目標明確,似乎不曾猶豫,一刀斃命,不給死者任何一絲機會,我看此事還真查不出什麼來,留下楊忬,也只是讓他隨時盯著案件的發展,好進一步做出決斷,我們此行去西北,和胡人打交道的機會多得是,到時候我們可暗中調查這哈羅的來歷。”司馬煜破天荒地給言芷畫梳理思路。

言芷畫頻頻點頭認可,司馬煜所說不無道理,若是他們留在林城,案情有沒有什麼進展,豈不是耽擱了賑災大事。

眼前,最主要的還是賑災之事,還是不要節外生枝的好。

“回驛站。”

出門遇到這麼一件事,還有什麼心情去逛,自然是回驛站為好。

言芷畫沒有意見,默默地和司馬煜並肩同行。

她一邊走,一邊沉思,他們剛到林城,林城就發生這樣的事情,若是說巧合,也許沒人肯信,會不會是有人故意為之,目的就是為了拖住他們?

拖住他們的目的又是什麼?不讓他們順利完成這個任務?不完成這任務對誰最有好處?司馬煵?不會!司馬煵不會傻到自毀前途,若是災情得不到控制,他就算當上大晉國的太子,也沒有任何意義。

國家動蕩不安,當國君估計也當不長久,那麼,激起大晉和北漠兩國的矛盾,最有利的就是一直蝸居在東邊的東臨國。

可是,東臨和大晉這幾百年來一直井水不犯河水,難道這次真的是他們在使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