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是,三萬兩黃金對於畫兒來說可是天價,畫兒又怎會嫌少,那畫兒就先謝過父親了。”

言芷畫乖巧地行了一個禮。

三萬兩黃金對來說確實是天價,但她表示吃驚也只是一瞬之間的事情,吃驚過後還是得從容去面對言列。

言列看著一臉從容不迫的言芷畫,一種莫名其妙的滋味湧上心頭。

這雙眼睛,這個神態似曾相識,很久沒有見過有人這般看他了,真的記不住究竟有多久。

他的心很大,除了兒女私情,他更在乎的是自己的仕途,而她,言芷畫的母親卻喜歡平平淡淡的生活,生在官員之家,想要平淡的生活又談何容易?

從她嫁給他的那刻開始,便註定沒有一個好的結局,但終究,言列還是喜歡南宮茵茵的,否則,也不會一直讓言芷畫衣食無憂。

“夜深了,回去歇息吧!明日還有許多事情需要去忙。”

言列深深嘆了一口氣,語氣裡盡是滄桑。

言芷畫很難相信,這種滄桑竟然表現在言列身上,上一秒他還氣勢磅礴,這一秒又滄桑無比。

究竟哪一個才是真正的言列?興許都是,人都是有兩面性的,一個嚮往崇高的權利與慾望,一個甘於平淡生活,只是,慾望總會強一點的壓制這平淡的心,所以這世間才會有無盡的殺戮。

“畫兒告退,父親也早些歇息。”言芷畫禮貌性地行了一個禮,開門退了出去。

迎著寒風,言芷畫的思緒清醒了不少。

言列可謂是膽大包天,居然要謀害皇子?一旦失手,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終有一天會查到他的身上,到時候丞相府必定會被株連,到那個時候,即便是老夫人,也難逃一死吧?更何況她言芷畫呢?

這次刺殺計劃,無論成功或失敗,言芷畫都註定無法全身而退,若是成功,她作為司馬齊和司馬煜的隨從,一定會被人猜疑,到時候言列會一腳把她提出來,讓她去當替死鬼,從一開始,言列就要把她犧牲掉。若是失敗,那麼言列謀害皇子的罪名勢必會株連九族,那個時候,她也是難逃一死。

呵呵,在這裡活著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千算萬算,還是在跟死亡作鬥爭,一點進步也沒有。

如今,她的腦子是混亂的,她不知道更傾向於誰,一面是沒有把她當女兒的父親,一面是幾次三番出手助她的陌生人,她該怎麼做?真的應該幫助言列成功地除掉司馬齊和司馬煜,祈求他們能成功,然後期待言列能良心發現,繼續風光無限地生活?

還是幫助司馬齊和司馬煜,來一個將功贖罪,茍延殘喘地活下去?這兩個都不是她想要的結果,她不願意言列成功,但更不想看到他失敗,她始終還是丞相府的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她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丞相府就這樣敗落下去,至少不能因她而敗落。但她也不想司馬煜受到任何危險,司馬煜對她而言,已經算是半個靠山,只要有司馬煜在,她才有信心繼續鬥下去。

沒有司馬煜,她或許不敢這般肆無忌憚地生活著,在她心底,無論她遇到什麼事情,去找司馬煜,司馬煜就一定會幫她解決,雖然幫她的時候要狠狠地被他羞辱一番,但這種羞辱,她莫名地覺得很溫馨,不像是真正的羞辱。

所以,司馬煜絕對是不能死!

還有一些時間,她得趕緊找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既能保全司馬煜,也能讓丞相府不受牽連,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