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不簡單

風和日麗，言芷畫在自己的院子裡的亭中吹著風喝著茶，這幾日知道丞相府上上下下都在為皇後的賀禮做準備，她倒落得個清靜。

“小姐！難道我們就不準備些什麼嗎？”欣兒端著一壺熱茶走了上來。

言芷畫微微嘆了口氣，“罷了，準備不準備都無所謂，她們也定然不會讓我進宮的。”言芷畫一臉的無所謂。

這幾日她閑來無事就跟司馬煜借給她的侍衛練武，身體素質改善了許多，她正一步一步走向強大，這個時候還是不要太過張揚，能隱藏就先隱藏，不到逼不得已，她是不打算出手。

樹大招風，難得他們忽略自己，何必去自找麻煩呢？

“青兒和葉兒她們呢？”言芷畫看了看周圍，不見她們的蹤影，平時她到哪她們都會跟著，怎麼今日卻不在？

欣兒看了看言芷畫，有點為難，但她也不敢隱瞞，“府裡來了個戲班，她們去看熱鬧了呢？”

“胡鬧！”

言芷畫重重地放下茶杯，一臉生氣地開口。

欣兒見狀，立馬彎著腰，“小姐，她們倆還是小孩，難免會有好奇心，但奴婢已經千叮嚀萬囑咐，叫她們看兩眼就回來，絕不惹事！”

言芷畫聽後，深深嘆了一口氣，意味深長地看了欣兒一眼，這欣兒最多也就十七八歲，雖然比現在的言芷畫小，可是，言芷畫的心智卻要比她們成熟得多，她能說青兒和葉兒是小孩？難道她就不是？

“罷了，跟著我這個無趣的小姐也夠難為你們，只是在這深院裡，我們既無依靠，也沒有什麼能力，只能小心翼翼，只能步步為營，否則，一失足便粉身碎骨。”言芷畫眼睛看向平靜的湖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奴婢明白。”言芷畫的話讓欣兒産生共鳴，她也心事重重地看著湖水。

言芷畫回神，用複雜的眼神看了她一眼，試探著她，“那你呢？你為何不一起跟著去湊熱鬧？”

“奴婢……奴婢……”欣兒支支吾吾，幾次想開口，終於還是沒有繼續說下去。

“是沒有興趣或者是沒有心情？”

“無興趣亦無心情。”欣兒勉強地擠出一個無奈的笑容。

“你恨大晉國嗎？”言芷畫眼神空洞地望著遠方。

欣兒微微一愣，然後坦白，“自然是恨，只是恨又有何用？只不過徒增煩惱罷了，大晉國雖然毀了我們的家園，可是這也是必然的結果，就是沒有大晉，我們大梁也終將會滅亡。”

“難得你想得那般通透，你既知如此，何必耿耿於懷？再傷心與難過，它都回不去了，也唯有好好的活著，才對得起那些拼命讓你活下來的人。”言芷畫情不自禁地拍了拍欣兒的手。

這……欣兒大驚失色，不禁顫抖起來，“小姐……你……你知道奴婢的身份？”

言芷畫微笑，“你的身份我不想去追究，只要你不影響我的計劃，沒有給我帶來麻煩，我可以裝作什麼也不知道，但是，若有一天你要與我為敵，我自然也不會手下留情。”言芷畫似在警告，也似乎在威脅。她確實也能說到做到，如果有一天她們背叛她，她也絕不會手下留情。

論狠心，言芷畫不輸給任何一個人。

經過這幾日的相處，她知道欣兒的身份肯定不簡單，從她的言談舉止，並不只是一個普普通通人家的姑娘，定是皇宮貴族裡的千金！

“奴婢知道！”欣兒咬了咬嘴唇。

“知道我當初為何執意要挑選女奴嗎？正是因為你！我當時就覺得你不簡單，成為奴隸卻能如此鎮定自若，沒有多少個人能做到，換作是我也不一定可以。”言芷畫毫不隱瞞地道出真相，她不是恭維欣兒，只是實話實說，再說欣兒現在只是一個被屑去女奴身份的丫鬟，也沒有什麼值得言芷畫去恭維的。

知道這個真相，欣兒還是很吃驚，她明明已經夠低調，沒想到言芷畫還是注意到她。

“你是很不出眾，很不起眼，偏偏我就注意到你的不起眼，你知道嗎？有時候你也是想要低調，越是不想引人注目就越不尋常，越會勾起別人的好奇心，這世間萬物就是如此，往往存在雙面性，得到的同時是失去，而失去的同時同樣可能是得到。”言芷畫今日說了許多，這都是她放在內心深處的肺腑之言。

“那小姐……奴婢有不得已不隱瞞的苦衷，還望小姐不要怪奴婢不坦誠。”

說了那麼多，欣兒還是未能對言芷畫坦白，還是未能開啟自己心中的結。

她的國沒有了，家也沒有了，剩下自己孤苦伶仃，奴隸的命不由得自己掌握，上天垂憐，讓她遇上言芷畫，如此輕松地就去了奴籍，只是，若是讓人知道她的身份，不關是她自己，恐怕連言芷畫也會受牽連。

她自己早已一無所有，生死對她來說不重要，但是言芷畫不一樣，她不能連累言芷畫，連累這個為自己挺身而出的小姐！

“罷了，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不必再去想它，千金小姐也好，平民百姓也罷，都是過去的事，現在，在這個明爭暗鬥的院子裡，我們被死死的捆綁在一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所以，我們要齊心協力，這樣才有機會保全自己，你明白嗎？”

言芷畫可以跟她說這些話，是因為她覺得欣兒聰明，識大體，她應該明白今後該怎麼做，往後的路該怎麼走。

“奴婢明白，小姐放心，奴婢一輩子都不會背叛小姐的。”欣兒很堅定地點點頭。

言芷畫點頭，一輩子那麼長，她不敢去相信欣兒的話，但是這個承諾她記下了！她拍了拍欣兒的肩膀，“我們要為自己而活，讓那些欺負我們的人受到應有的懲罰！但在羽翼未滿之時，我們也要懂得忍耐，不過，我相信你的忍耐度。”

她的眼神突然由淩厲變得溫和，欣兒看著她，愣愣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