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言芷畫和衣而睡,她側身半躺在床上,細細打量眼前的男子。

之前事情來得太快,她還沒有好好注意這少年,現在才有閑時間來把他看清楚。

少年英俊非凡的五官,高挺的鼻子,此刻他正閉著眼睛,修長的睫毛看得特別清楚,白皙卻不失硬朗的膚色,算得上數一數二的美男子吧,若在現代,靠這張臉混個一線明星倒也不在話下。

只是,人不可貌相,英俊並不代表一定就是好人,她言芷畫從來就不是花痴,她的理性永遠在感性之上,即便他再風華絕代,她也不會掉以輕心。在她的眼裡,她更在意眼前這少年究竟有沒有什麼利用價值!

他為什麼會被言列他們追殺呢?這場戰爭中到底誰對誰錯?不!或許,這世上並沒有對與錯,成者為王,敗者為寇,你贏了別人不會去在意你贏的過程,所以才會有那麼多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對與錯都只是一瞬之間的事情,這世上本來就沒有絕對的對與錯,公道自在人心,只要問心無愧便好,在權利面前,從來就沒有對錯可言。

言芷畫想著,她倒對眼前這少年生出幾分同情,同是天涯淪落人,被人這般追殺,一定也不被世人所容吧?她想著想著,眼皮越來越重,被窩裡暖和的溫度一點點地吞噬她僅剩的清醒,很快,便熟睡過去。

是累了,不僅身累,心也累。折騰了一天,換作是誰都會熬不住的。

一夜無夢,言芷畫習慣性早起,她沒有起床。在這少年還沒有清醒之前,她是不能離開這張床了。

她半臥著,側頭看著熟睡的少年,居然還能睡得如此香?

聽著少年均勻的呼吸聲,言芷畫皺了皺眉頭,難不成他知道此時此刻的他是絕對安全的?那麼他一直不醒來只是偽裝?

言芷畫習慣性以懷疑的角度去審視問題,她的前世就是一名特工,偽裝自己,迷惑敵人獲取情報,為了防止被人欺騙,她不得不多考慮一層,什麼事情都需三思而後行,一步錯步步錯,她錯不起!

“別裝了!再裝便沒有什麼意義了!”想到這,她決定試探一下這少年。

少年眼睛緊閉,卻無意中動了一下。

果然被她猜中了!這少年早就已經清醒!

言芷畫拉了拉被子,和他保持些距離,“既然你已經沒事?還不走?”

少年突然睜開眼睛,他一臉敵意地看著眼前這個比自己還小上許多的少女,冷哼一下,“但凡可以走,在下也絕不會麻煩姑娘你。”

他的話語和他的眼神一樣冰冷,似乎對著仇人一般。

言芷畫錯愕,但凡可以走,絕不會麻煩她?這麼說,他是走不了?雖然傷得是不輕,可是以他的體魄不至於如此!走不了?是不是誇張了些?

少年似乎看出言芷畫的疑惑,他也不隱瞞,“實不相瞞,在下中了毒,此毒無色無味,難以察覺,雖然不會致死,卻能讓人全身無力如同廢人。不然,你以為就憑他們能傷得了我?”少年一臉睥睨地說著。

言芷畫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她不屑地看了少年一眼,居然如此厲害,又怎會被人下了毒?自然,這些話言芷畫只是在心裡說,並沒有說出來。

“我該怎麼替你尋解藥?”既然已經救下他,麻煩已經惹下,再想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為今之計,也只有繼續幫助眼前的少年。

“在下未昏迷之前,隱約聽到姑娘是丞相府的千金?不知姑娘為何要幫助在下而與自己的父親為敵?”

少年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很顯然,他不相信她!也是,他們素未平生,況且言芷畫這所謂的爹爹更是追殺他的敵人之一,他能放下一切顧慮去相信她才是怪事!

“公子你錯了,畫兒從未想過要與父親為敵,畫兒之所以救下公子,也只不過是為了保全自己的名聲罷了,倘若我配合父親把公子交出去,不僅得不到任何好處,恰恰相反,還會讓我的名聲受損,那我為何要幹這兩敗俱傷的事情,而如今,我救下公子,不僅挽回自己的名聲保全自己,還讓公子欠下一個人情,正所謂多一個朋友多一條路,即便我與公子成不了朋友,至少可以少一個敵人,何得坦然,沒有絲毫的感情。

“那我憑什麼相信你不會變卦?”他憑什麼相信她不會把自己出賣給別人而換取更多的利益?

少年眼神之中帶著殺戮,他從不相信這個世上會有無緣無故的好處!他更不相信天上哪天會掉下一塊餡餅來!

“我若想害你大可在昨夜便把你交出去?何必多此一舉?信不信由你,我言盡於此,該如何選擇就看公子你的了!”言芷畫也沒有逼著她去相信自己,有的時候,過分在意往往適得其反,她就不信他會不顧及自己的性命?更何況,他除了相信自己也沒有其他什麼更好的辦法了吧?

反正,她有的是時間和他周旋!

“此毒來自西域一種名為清芙蓉的野花,花瓣帶毒,但花徑卻可解毒,你拿著我腰間的這個玉佩去來音樓交給那的老闆,他自會給解藥你。”

少年除了眼睛揮動,嘴唇能動,全身似乎癱瘓一般,這比麻藥更可怕,麻藥只會讓你失去知覺,而這種毒藥卻讓人癱軟無力。

言芷畫會意地點點頭,用手去摸索他腰間的玉佩,只是,隔著一層棉被,言芷畫摸到的並非什麼玉佩,而是少年下身尷尬的物體。

她一驚,連忙縮回細手,臉上出現一道尷尬的紅暈。

她確實不是有意的!她抬眼看向少年時,少年如豬肝般的紅臉讓她更加尷尬起來,眼神犀利,似乎要把言芷畫活活殺死。

有了一次經驗,言芷畫不敢再伸手去摸,而是把被子開啟。這次是沒有摸到對方的身體,卻看到些不該看的東西。

言芷畫不敢相信地盯著少年微凸的襠部,猶豫地要不要伸手去拿他腰間的玉佩。

“看什麼!還不快拿!”少年漲紅的臉顯出幾分惱羞成怒。

這女人!存心要挑逗他,此仇不報非君子!少年在心裡暗暗發誓,今日言芷畫給他燒的火,他將來一定要她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