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有吃的,夏語冰總算提了點興趣,掀起眼皮問道:“你陪我去嗎?”

“陪你去。”林見深說,“怕你丟在後山了,還要麻煩我去撿。”

“別嘴硬了,你就是擔心我。”夏語冰眯著眼,笑吟吟地哼道,“夏天夏天悄悄過去留下小秘密,藏心裡藏心裡不能告訴你~”

“少胡說八道。”林見深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快去換身舊一點的長袖衫,山裡荊棘多。”

“好嘞。”夏語冰點點頭,卻在林見深轉身的一瞬淡去了笑意,輕輕嘆了口氣。

她不知道的是,屋外的林見深坐在石階上,捂著悶疼的胸腔輕輕皺起了眉頭。

從夏語冰向他打聽修仙的事情、想多活幾年開始,他的心裡就像是堵住了一團棉花,悶得慌。

……

後山的路果然很陡,落滿了松針和枯葉,林見深拿了把柴刀在前頭開路,自己將雜草和荊棘條踏平了,才伸手將夏語冰拉上斜坡來。

這樣一邊開路一邊爬山,曲曲折折走了個把小時,才終於看見了那棵足有十米高、三人合抱粗的板栗樹。

枯葉上落滿了一層開了口的成熟的板栗,有成群的松鼠和野兔在樹下撿拾,見到有人前來,它們一窩蜂地散了,還因跑得太快差點撞上樹幹。夏語冰擦了擦汗,走到樹下的一顆涼石上歇息,就聽見窸窸窣窣的響動,那些藏起來的松鼠和野兔又從四面八方的葉縫中探出腦袋來,暗中打量。

“別管它們,不會傷人的。”林見深將背簍放在地上,見夏語冰彎腰去撿地上帶刺的板栗殼,忙阻止道,“別碰!”

但是已經晚了,夏語冰被刺得慘叫一聲,忙縮回指尖喊道:“有刺蝟紮我!”

“……不是刺蝟,是沒脫刺殼的板栗。手給我看看,沒事吧?”林見深蹲下身子,將夏語冰縮在身後的手強制性拉了出來。

細嫩的指尖被紮了幾個紅點,好在沒出血。林見深鬆了口氣,從背簍裡取出一雙白棉手套給她,“戴上這個。”

夏語冰被紮得怕了,只好老老實實戴上了手套。林見深教她怎麼取板栗,先是將板栗刺殼放在腳底碾一碾,使其裂開口,露出裡頭紅褐色的硬殼板栗果子,將果子取出來,就成了集市上常見的那種紅皮栗子。

不一會兒,兩個人就撿了差不多一背簍的栗子,林見深將背簍提起來掂量掂量,點頭說:“差不多了,回去吧。”

夏語冰還沒玩夠,有些念念不捨,林見深只好哄她:“太陽要下山了,下次再帶你來撿菌菇。”

都說上山容易下山難,這話一點也不假。方才爬山時夏語冰只覺得累,下山時看到陡峭的山路,才發覺危險。

山路又陡又滑,林見深偶爾遞手扶她一把,遇到實在是太高太陡的地方,他就幹脆打橫抱起夏語冰行走,到了安全的地方再將她放下來。夕陽穿過葉縫打在林間,視野蒙上了一層朦朧的金紅色,夏語冰被林見深抱了幾回,一張臉竟是比夕陽還要紅。

山林的最後一段路程是個接近於45°的斜坡,路面相對平坦,林見深想著不會再跌跤,就將夏語冰放在地上站穩,打量了她一眼,問道:“你的臉怎麼這麼紅?很熱嗎?”

“是啊。”夏語冰翹著嘴角,掩飾似的用手扇風,“好熱。”

“等出了林子,有風就涼快了。”林見深並未懷疑,揹著背簍繼續走在前面。

夏語冰等他走出了十來米遠才冷靜下來,忙追上去喊道:“哎哥,你等等我!”

可她忘了自己腳下的是個斜坡,一旦提高速度奔跑就根本剎不住腳!於是那一句‘等等我’硬生生地被顛簸成了‘等等我我我我我我喔喔喔喔’……

林見深想這丫頭好端端的幹嘛要學公雞打鳴?轉過頭一看,才發現她面帶驚恐地一路狂奔過來,一邊跑一邊抓狂地喊道:“哥我停不下來啦啦啦啦啦!!!”

斜坡的盡頭是一排楓樹,夏語冰要是再剎不住腳就要一頭撞上去了。林見深忙穩住身子張開雙臂擋在前面,喊道:“你別急!慢點!”

“慢不下來啊啊啊啊啊!”

到底是一頭撞進了林見深懷裡!林見深被沖擊得後退一步,背脊頂上樹幹,堅硬的胸膛和柔軟的胸脯緊密相貼,令人心旌一顫。

更可怕的是,夏語冰站在斜坡上頭,林見深站在斜坡下頭,身高差被斜坡扯平,兩人的鼻子撞在一起,嘴唇貼著嘴唇,來了個結結實實的吻。

背簍裡的板栗子撒了一地,稀稀落落地滾在枯葉間,可並沒有人在意。

最後一絲餘暉從兩人緊張相貼的輪廓縫隙中射出,變成窄窄的一道光線,鳥雀無聲,連風聲都變得和緩,一時間只有兩人怦怦亂跳的心跳和紊亂的呼吸聲,在靜謐的林中此起彼伏……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哈誰叫你們說男女主一直停留在拉小手看腹肌的階段!!!我要為我自己正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