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喜歡的女孩千裡迢迢來看你,此時離你只有兩百米遠,這個時候應該怎麼做?

不能表現得太冷漠,也不能激動地沖上前讓她誤會來了一隻搖尾巴的狗。不能太刻意,也不能完全隨性。

最好換套和平常不一樣的衣服,給她一種耳目一新的感覺。

衣服必須撩人、低調奢華,帶一絲“本人不屑於打扮”的漫不經心。

作為劍靈,我只需要用意念變出一套衣服。變幻術需要施法者在腦中構建出所要變化的物體的全貌,而我有限的藝術修養限制瞭如潮水般洶湧澎湃的想象力——我要的這件完美的衣服,從顏色到款式都是個迷。我腦中空空沒有靈感,想來我化形後穿過的衣服統共只有兩件,白色便服和金色戰甲都是我前世最常穿的兩套衣服,基本屬於出廠配置。

服裝設計對我來說無疑是赫拉克勒斯的任務。我很快就將注意力轉移到了更重要的發型上。

想當年我只需用清水洗頭就能保持發色光亮,從來沒為頭發的是煩心過——直到麗德奧斯在我頭上重新點亮了她的噴火技能。一般的損傷我都能迅速修複,偏偏龍神劫火會對靈體造成傷害。而且,由於劫火具有反魔法的特性,禿了的部位無法用幻術遮蓋,只能依賴於假發。

不行,我不能讓禿頭這個梗毀了我和阿曇的重逢。我得回去拿假發。

等我戴好假發趕到外面,阿曇已經不見了。

“阿曇!”我叫著她的名字在沙漠上四處找尋,大約半個小時後,回到龍穴、幾乎認為自己出現了幻覺的時候,我聽到一間房裡傳來麗德奧斯誇張的笑聲。

我猛地推開門,竟然看到了麗德奧斯抱著昏倒的阿曇,兩人身邊擺了幾個破碎的酒瓶。

“麗、麗德奧斯!!你在幹什麼!?”我的太陽穴直跳。

那條色龍毫無自覺:“別緊張,快去照照鏡子,這樣你就能捕捉到一張新鮮的妒夫捉姦臉。”

越是靠近兩人,酒味就越是撲鼻。我強行將她們分開說:“你是存心跟我過不去,還是和她有仇?”

麗德奧斯挑眉一笑,最後用手在阿曇白皙的臉頰上掐了一記。“人家在幫你啦~不如趁此機會把她對你的誤會都講清楚好了。”

“快去拿解酒藥來!”我拍開她的手,將阿曇攔腰抱起。

“大沙漠裡上哪兒去找解酒藥呢?沒有哦。”她分外無辜地攤攤手。

“喂!大沙漠裡你都能搞定這麼烈的酒搞不到解酒藥?”這色龍分明是故意的。

麗德奧斯泥鰍似的溜出了門外合上了門,最後開啟一條門縫探頭進來賊兮兮地吐了吐舌頭,“松軟芳香的床在裡間,不謝~”

我被麗德奧斯氣得腦殼疼。她白活了幾百歲,滿腦子全是戀愛和繁衍,我甚至懷疑她腦子裡的粉紅泡泡連年以幾何速度增生,已經嚴重印象到了她的智商。阿曇完全是她的反面,雖然我心理上非常願意相信她僅僅是為了來看我才在舞會前一天趕到,但是以我對她的瞭解,她必然是有什麼重要資訊需要當面跟我說才會跋涉來到這裡。可她怎麼會這麼快趕來?為什麼是一個人?又是怎麼找到這處隱秘的巢穴的呢?

壞事的麗德奧斯……剛埋怨完麗德奧斯,阿曇忽然在我懷裡扭了扭,雙手一勾,勾住了我的脖子,整個人毫無戒備地貼在了我身上。

她的主動另我愈發膽大,在危險的邊緣試探:“你……想不想親我?”

阿曇迷糊地仰頭,在我的下巴上“啾”了一下。

她真的親我了!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親我!這一個蜻蜓點水的吻讓我幸福得渾身發抖,發出了持續的、無意義的笑聲。

我終於肯定,不需要再做掙紮了,我已完全沒有空閑想任何正緊的事情了。麗德奧斯給阿曇換上了一身層層疊疊的薄紗裙子,要是當做禮服,別致優雅;而這樣解開帶子鬆鬆款款地穿著,更是教人血脈噴張。

以往她大多數時候都以男裝示人,即便是女裝打扮,也由於咱們手頭不寬裕,只往樸素實幹打扮。那時在我眼中她便很美,是清冷英氣的美人。現在她穿上女人味十足的華服,更是美得讓人想要獨佔。

“她好可愛!!”這樣的想法在我腦海中不斷重複、叫囂,我目不轉睛地看著臉頰酡紅、呼吸纖弱的她,不由地看痴了。

麗德奧斯辦的事,好像也不是那麼糟糕……

又過了一會兒,她終於睜開了眼睛。剛才甜膩的她和甲板上絕情的她在我腦中不斷交錯,我既盼著她快點清醒,又盼著她最好今夜都不要清醒了。

“阿曇?”我嘗試叫她的名字,祈禱她不要立刻翻臉。

阿曇盯了我許久,我宛如正在接受一場審判。

她忽然沖著我咧嘴一笑,又轉而將頭埋進了我的臂彎。

我被這笑容迷得頭暈,身體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手一鬆,不小心將她摔在了桌子上。她乖巧地坐在桌子上,依然沖著我笑。

這、這還是我初見時的那個死魚眼異裝癖小鬼嗎?!當初的我是瞎了吧?我本該對她一見鐘情。

“爻君……”她竟還能認得出我是誰。

我的女人摟著我的脖子一直蹭,再沒有反應就不是男人了。我心一橫,抱著她走向裡間的大床,可一隻腳都踏進了門,我又退了出來。

哎,趁著女人醉酒佔便宜這種浪蕩事,我終究做不出來。

我將她抱回了桌子上,接連做了幾次深呼吸,強行使自己淡定下來。有一個問題,歐文必須再問她一遍:“阿曇,你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