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月夜之下,皇宮的屋頂上突然出現了一個美得讓人心碎的少年……那是命運的邂逅,在遇到他的那一刻,我聽到我的心髒’噗通噗通’……我見過他!啊,我一定是在哪裡見過這樣不染纖塵的冰雪美男!”

“喂色龍,為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切換到你剛才鄙視過的第一人稱?故事中的反派沉默登場了對吧,可這種酷炫的登場方式已經完全是男主角級別了,你清醒一點!”

“不急不急,我只是文學性地加入了一小段心理描寫罷了。清冷的月光在美少年的銀發上撒上了一層霜雪的光輝,他的眼睛就像沒有蒼蠅的琥珀,那般剔透、晶瑩……順帶一提,比喻中的琥珀不僅沒有蒼蠅,也沒有果蠅、蚊子或是蜘蛛哦!麗德奧斯女王不禁想到了曾經與自己不可描述的煢孑第一美男萬神使徒,並對比了兩人脖子以下不可描述的地方。”

“這世上用琥珀作為比喻還要強調其中沒有亂入昆蟲的奇葩絕壁只有你一個,算了,比喻什麼的都無所謂了——拜託你好好講故事別讓完全不相幹的人隨便在你的腦洞裡入鏡好嗎!?”

“怎麼能說是‘完全不想幹’呢?都是想幹的呀。”在我的逼視下她只得略過這個話題,繼續說道,“就在這個時候,麗德奧斯女王身體裡那個最純潔的靈魂忽然産生了一種使命感,佔據了那正打算走開的麗德奧斯的身體。她用輕柔動聽的聲音向那位孤獨的美少年發出了誠摯的邀請,’你願意和我一起建設和諧社會嗎’?”

聽到這裡,我很想立刻馬上奉行棍棒教育,最後忍不住在她的腦門上狠狠敲了一下:“原來是你先招惹沉默的!你後來被砍頭起碼得有一半的原因怪你自己!還有,這種偉大光明正直到讓人胃裡反酸的臺詞真的是麗德奧斯你會說的話?”

“如果能和他生孩子,龍人混血的小龍人本身就象徵著世界大同、和諧美滿……我沒說錯話啊。”

我險些吐出一口老血:“我的錯!!我根本就不該追問!”

片刻後,我突然想到:“七年前沉默還是個十多歲的小屁孩吧?你都快兩百了好嗎?麗德奧斯!!你難道就不感到羞恥嗎!?”

她把頭搖得像跟風中淩亂的狗尾巴草,“不!堅決鄙視戀童癖!那個騎士七年前長得和現在一模一樣,雖然看起來很青春,但絕對、絕對是個成年男子!你想想,麗德奧斯怎麼可能花痴連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呢?”

這條拎不清的龍在我這裡信賴度極低。“你確定沉默當年和現在長得一模一樣?”

她驕傲地挺了挺胸,“當然!就連發際線也沒有後移!所有英俊的男子都深深地鐫刻在我的腦海中,永遠不會忘記。”

我尋思了一會兒,沉默現在看起來至多不超過三十歲,以人類的生長規律,七年前的他還是即便和現在變化不大,也絕不可能完全沒有變化。看麗德奧斯談起沉默的這種態度,一個聽起來十分荒謬的猜測浮出水面:

“難道沉默是不得已才砍了你的頭?”

麗德奧斯竟點頭道:“大概……我們都別無選擇。”

從沒聽說過砍頭還有苦衷可言!

“那時,麗德奧斯看到層層圍過來的軍隊才知道,這皇宮的大門就是為她敞開,從荒漠到首都,這順利得異常一切,都是一場請君入甕的局。”

她低頭沉吟,嘆了一口氣,“那段慘敗的戰事,就略過吧。總之,最後麗德奧斯被鐵鏈牢牢拴在城鎮的一個角落,每一天,都有數以萬記的人潮前來觀看那條像馬廄裡的馬一樣被人類牢牢握緊韁繩的可悲的龍。”

我倒吸一口冷氣。她接著湊過來神神秘秘地說:“萬神使徒,你信不信,是我自己和沉默商量砍下我的頭的?我的變化術學得最好,只要我留下來,我就能變化出三頭火龍的樣子,讓她們兩個逃走。”

星空之下,她的紅眸閃爍著流星般的光,“沒想到,他竟然答應了……一定是當時驚鴻一瞥,被我的美色所吸引,哈哈。”

我坐了起來,“這麼說的話,在斯摩奇上,我把他踹進了流沙之中……”

她擺擺手:“安心安心,躺下吧,不急。能一夜之間用寶劍砍下我的頭顱的騎士,絕對不是普通的騎士,我覺得他沒事的。”

我召喚出掌心的帕拉米寶石,道:“不,不管是死是活,我必須得去找他們,如果活著,就面對面用寶石驗一驗他們的命運。七年不變樣的沉默,還有那個七天大變樣的伊麗絲,一定都隱藏著什麼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