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維坦(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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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人嘛。”
看盧爾的表情變化,我想他大概是把我當成了神經病。為了阿曇的臉面,我學女人那樣吐了吐舌頭,“幹嘛啦,開個玩笑。”
盧爾露出了更加驚悚的表情,過了一會兒才從那種違和感裡緩過來,問:“你的目的?”
我想,有三個目的:一,盧爾想要阻礙這場決賽正常進行,為了離開地界必須找到獲勝的方法;二,這裡地形複雜,之前的地圖全部作廢,我並不能自己找到出路;三,我實在想不出導致以“吟遊詩人”為志向的利維坦毀滅託隆沼澤的理由,我想知道一百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
我只挑了第一個目的告訴盧爾。雖然託隆人的數量不多,又常年居住在沼澤這樣不宜居住的區域中,但他們的團結和凝聚力使得之前他們在此棲居千年,戰爭和天災都沒能將他們奴役或是趕走。以這層背景為引線推導,我敢肯定盧爾的目的不外乎複仇、複國。而他故意將生靈引誘進入死靈之地,大抵是為了用生靈完成某種獻祭。
我還知道一點,那就是盧爾現在對我的疑問,遠遠大於我對他的疑問。
盧爾用他那張恐怖、醜陋的真實面孔朝向我,說道:“巴力會的貧民少年,不,少女阿曇,為何不懼我?”
我反問:“怕你什麼?怕你不是活人、活了一百年、是由無數亡靈黏合起來的布偶?”
盧爾偷偷引來法杖,口中默唸咒語。
不是吧?他長這麼醜還忒麼在意別人評價他的長相?
我一拳揍在他的千面臉上,打落了幾顆牙齒。從剛才的戰鬥中我就發現,盧爾和多數魔法師一樣,不擅長格鬥術,對這種最初級的拳腳反而完全沒有防備。
“放下擀麵杖,好好說話。不然我就打落你所有的牙齒,叫那些亡靈給你眾籌牙齒去吧。”阿曇的拳頭不經用,剛才打的時候沒注意,現在已經紅腫成了一個小饅頭,一會兒把身子交還給阿曇的時候,她肯定要質問我對她的手做了什麼。我一邊向拳頭吹氣一邊說道:
“盧爾,比起殺我滅口,好好地利用我不是更合算嘛。說不定,我可以幫助你複仇或是複國呢?”
片刻後,盧爾終於權衡好了利弊,說道:“好。或許這些塵封的故事,不該和這片沼澤一道死去……”
盧爾用低沉啥呀的嗓音敘述著託隆人滅國的悲劇。聽完後,我才知道,一百年間託隆人的靈魂被龍之力封印在這密林裡,有的化為攝魂獸,有的化為怨靈,得不到片刻的安寧。時間的流逝沒能讓仇恨消減一絲一毫。
“可是,利維坦根本不會噴火啊。”
“它摧毀這裡,用的是幽寒冷火,有凍結時間、詛咒靈魂之力,比普通的烈火更陰險百倍。在此之後,惡龍最終也得到了應有的惡報。”
“你再說一遍!?”
“用的是幽寒冷火……”
“最後一句話!什麼惡報?”
“‘龍焚之宴’過後,利維坦被地界聯軍圍困,由帝國的屠龍勇士斬殺。”
重生之後的我,不斷地打臉,不斷地受到當頭一棒。可是這也太荒謬了吧?
我瞪大了雙眼,不住地說:“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世上僅有的三龍神之一、“嚴格之柱”的守護者怎麼可能輕易被凡人殺死?而那條懶惰、溫和、文藝的大海參……怎麼可能下如此惡毒的詛咒?
“惡龍雖然死了,但詛咒尤在。這說明它的魂魄還在,為了拯救託隆人,必須召喚出它的魂魄並摧毀——”
我打斷了他:“等一下!還有一個問題!利維坦攻擊託隆沼澤的原因是什麼?”
“一切的根源只是我們天然擁有的資源,天底下最堅硬的木頭,黑鐵木。”盧爾咬牙切齒,聲音伴隨著各種聲調的回聲和哀鳴。
我著急問:“關破木頭鳥事!?”
盧爾對著高聳入雲的黑鐵木發出了一聲恐怖至極的吼叫。
“你懂什麼!據說,惡龍是來為‘萬神使徒’複仇!”
他每說一個字,就像是在我腦中多扔一個火彈,一連串噼裡啪啦地炸開,我的喉嚨一度梗塞。
偏偏在這時,我感到靈魂逐漸脫離阿曇的身體。
[1]借海德格爾的哲學
作者有話要說: 將囂張霸道貫徹到底的爻君世界觀究竟還要崩壞多少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