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列娃“嘖嘖”兩聲,像小鬼更湊近了些:“聽說曇少成功晉級,成為了二十七名密林勇士中的一員。我啊早就知道以曇少的身手絕對能晉級,也遲早會需要幽綠密林的地圖,所以剛才小黑鬼來借地圖時我謊稱已經借完了,特意留下了最後一份可都是為了你哦。”

“謝謝你,善良的米列娃。”語氣激動,死魚眼卻依舊波瀾不驚。

“不過,這麼珍貴的訊息可不是珍奇首飾就可以換到的。”米列娃一笑,“媚”態縱生。“聽說每一位擂臺賽成功的勇士都得到了巴力會所賜予的寶貝,有人得到了魔法加固的弓箭,有人得到了解百毒防蚊蟲的地獄犀牛角,曇少好像只得到了一把笨重的長劍。”

這個無知的女人口中“笨重的長劍”就是我,顏色漆黑如西亞人的黑眸,劍身寬度約等同手掌,垂直立起的高度就快要到小鬼的肩膀了,劍刃由荒山精鐵鍛造而成,輕而銳利。要說這把劍最大的成就,就是在這把劍下死過一個人——那就是生前的我。

小鬼沉聲:“這把劍是我在密林戰中唯一趁手的武器,如果你需要什麼東西交換的話,很抱歉,不可以是劍。”

“哈哈,怎麼會呢,我可是一心想著曇少能贏得比賽呢,但我想你至少捨得把劍鞘給我是吧?”米列娃掩嘴道。

小鬼毫不猶豫地抽出長劍,米列娃那肥碩的大掌同時握住了劍鞘。我忽地感到一陣清醒,就好像卡利俄珀女神在我腦中吹起了阿夫洛斯管的鎮魂調,很痛快,我這麼想著眉頭卻不禁皺起……小鬼和米列娃僵持了一會兒都沒有鬆手,小鬼說:“寶劍不可以隨時隨地鋒芒畢露,我想用這個上好鐵木製成的劍鞘換一個普通而實用的劍鞘。”

米列娃雖然個頭大但她的力氣顯然比不上長年累月鍛煉出肌肉的小鬼,她齜著嘴放棄了爭奪轉身從店裡面取出了一個普通的鐵制劍鞘作為替代。

脫離了原劍鞘後,我心中一怔,像是心靈感應又不盡然,看了看小鬼卻未發現什麼異樣,大抵是錯覺。小鬼將劍鞘套上,除了劍鞘卡得稍緊拔劍需要花大一些的力氣外好歹差強人意,米列娃已將原劍鞘愛不釋手地把玩起來了,這個時候再想從鐵公雞爪子下搶一根草都不可能。小鬼接過了地圖和鐵劍鞘,佯裝後悔地說:“米列娃,劍和劍鞘原本是我全部的家當,現在劍鞘給了你我只剩一半的家當了,這買賣我還是覺得……”

米列娃嬌羞地地下了頭:“曇少,別、別又收回去啊!我又不是喜歡佔便宜的人,要不這樣附加一項,我可以與你一夜……”

小鬼倒是沉得住氣,“我可不敢與您的眾多傾慕者為敵,這樣吧,贈我一瓶放大靈覺的藥水這筆交易就永不反悔了。”

靈覺對於不修靈的地界人來說可有可無,所以米列娃一直後悔進貨了幾瓶藥水來壓箱底,此刻自然答應得異常爽快:“好,我現在就去取貨,下次有琉璃耳環這樣的好貨別忘了我。”

半路上小鬼像個拿媽媽錢買糖果忍不住開啟袋子瞧瞧的小孩兒一樣,迫不及待地開啟地圖。我提醒了她這樣做很危險,然而並沒有什麼用,該遇上的終究遇上了——迎面走來的不是別的蠢蛋,還是昨天那三個蠢蛋,紅毛鬼、瘌痢頭和騷氣紫。他們這回學聰明瞭一點點沒有像昨天那樣說一通廢話,而是直接舉著刀沖了過來。

小鬼伸手拔劍,然而由於換了劍鞘,拔劍中途遲緩了一下,紅毛鬼把握時機將刀架到了她的脖子上,然後另兩人紛紛將手中的破銅爛鐵對準了她,小鬼隨時面臨著被刺成海綿體的風險。“扔掉你手上的地圖!”他們威脅道。

小鬼將地圖握地緊緊的,冷漠地說:“地圖的紙張已經十分脆弱了,如果我現在將地圖撕了,你們可以試著在紙張的粉末中窺見幽綠密林的全貌。”

“交出來!”三人吼道。

這個時候交出來就是傻子。她將地圖撕了一個小口說:“放下武器。我死了也不讓你們好活。”

烏合之眾眼神交彙,終於放下了武器。那些人油滋滋的手一齊伸向了地圖,不一會兒就在爭搶中讓汗漬模糊了老舊紙張上淺淺的文字和影象。

“喂,匹茲、紫砂、溫泉眼,我們結盟吧。”小鬼說了這句讓人瞠目結舌的話,不知有何思量。

“他說結盟?兄弟們你們說呢?”名字叫做溫泉眼的紅毛鬼說。

她冷冷說:“其他參賽者一定也會選擇在賽前結盟,由於優勝者只限前十人,每一個聯盟不會多於十人,一共二十七人也就是說至少會有三個聯盟。”

瘌痢頭匹茲上下將小鬼大量了一番:“怎麼保證你中途不背叛我們?”

小鬼扯了扯嘴角,“別傻了,我們之間除了比賽沒有恩怨,我只不過想贏,一旦結盟我們要贏一起贏要輸一道輸,我幹嘛浪費時間去想怎麼背叛你們?加上我,我們也不過四個人,比起其他聯盟應當算是人數少的;不加我,你們三人,連遇到危機時需要舍棄一個的抉擇都做不出。”

對啊他們要好得不得了萬一真的遇到危機,推誰出去呢?他們掰著手指數了一會兒才達成共識:“兄弟們,多個跑腿的也不錯。”

“我願意跑腿。”小鬼說。

領頭的紫砂肯定了這場啼笑皆非的聯盟。“地圖先留在我們的房間,你走吧。”

對方武器在手,小鬼只好離開。趕到洞穴後,她一把拉上了黑色的帷幕,然後坐在床上抱著膝蓋,將氣氛帶入了詭異的陰沉。她把頭埋在膝蓋中,呼吸聲有些急促。只是為那張地圖嗎?

時間好像過去了很久。

哎,不就是一張地圖嗎,其實我在你看地圖的時候撇過幾眼,早已將它記在腦子裡了。我對著她的腦門說。

小鬼猛然抬頭,將剛才疑似過期的藥水“咕嚕咕嚕”地灌進嘴裡。她鼓著腮幫子難以下嚥,活像只受驚的小刺蝟。我哈哈大笑,原來她剛才索要放大靈覺的藥水就是派這個用場。

她終於嚥下了藥水。“笑什麼?幽靈。”

“不是幽靈,是劍靈啊!!”